但当这一只夜莺在他身上落脚,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他丑陋又怪异,为什么他的刺棘上没有长出玫瑰和野莓。
为什么他没有足够的优势打动她。
薄妄高中就搬出薄家了, 他成年了,可以为自己负责了。
二十一岁之前,他觉得自己负责得起, 恋爱随性,结婚自由,永远不上岸,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人追求安稳, 他偏不要。
他甚至认为——
他永远热爱那动荡与失重的世界。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就像今时今日, 他即便想套上枷锁, 画地为牢, 可还没开始,裁判就宣布他失去资格。
不甘与后悔在血液里叫嚣着。
他竟觉得自己有点自卑。
就像是一瓶过期的烈酒,妄想着腌渍新鲜的酸樱桃。
更用腐烂的枝叶去包裹美好的胚芽。
——很不配的。
他们之间横着一道楚河分界线。
又犹如天堑。
薄妄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惶急、懊悔、茫然,迫切想证明他的心意。
“哥哥会改的呀。”
他放软嗓音。
“你说我怎么改,我就怎么改,行不行?”
薄妄单手托起她瓷娃娃般的脸颊,指腹轻轻蹭过去,却被她偏头避开。
他眼神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