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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现在的自己可能已经变成鬼了,所以师兄才听不到她说话。

莫玉笙垂头丧气的飘到棺材盖上坐好,见崔思道掀开还未封死的盖子,垂目瞧她。

他伸出手来,细细的描绘她的眉眼:“没有你在,我怕自己会浑浑噩噩,生不如死,不如你也原谅我胆小一会儿,让我去陪你。”

崔思道好像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絮絮叨叨的从第一眼见到莫玉笙的场景说起,一直说到了现在。

说着说着他眼眶便通红了,莫玉笙见到一滴滴的泪水从崔思道眼睛里滑落后,又滴到了她的脸上。

莫玉笙第一次见到崔思道哭得这样惨。

他脸色温柔,眼里的悲痛却像沉沉的海水,能将人溺死其中。那眼中流下的泪,也实在是多。

莫玉笙手足无措,她抬手要为他擦泪,却触碰不到他。

她只能徒劳的道:“别哭了,师兄不哭了。你再哭,我也要跟着你哭了……”

崔思道默默掉了一会儿眼泪,才亲手斩下了,跪在她棺木面前的北漠人的头颅。

然后令人在城门口堆成京观。

等灵堂打扫干净后,已经是第停灵的第三日早晨了。

并未休息的崔思道,带她回了南疆。

莫玉笙飘在他的身侧,同他一路经历过风雨,才在初冬时赶到了南疆,为她下葬。

埋她入土的时候,莫玉笙分明见到墓碑上的刻字:爱妻平乐县主氏之墓。

将她安葬后,崔思道已经到了形销骨立,病骨支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