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愉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宁,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口中似乎在轻声说些什么。
顾长惟原本一动不动地坐着,又见到纪晚愉双手在急切地寻找些什么,眼看就要碰到烧得通红的柴火时,顾长惟抓住了纪晚愉的手。
纪晚愉几乎是立刻用力地回握了过去,好像是生怕顾长惟跑了一样。
看着纪晚愉的红唇微动,顾长惟神使鬼差地俯下身子,听到纪晚愉的口中轻声念着两个字。
“师兄……”
顾长惟抬起头,他一只手撑在纪晚愉的身侧,一只手和纪晚愉十指相扣,从上而下地看着纪晚愉,他的目光本应是坚定沉静的,因为这个世上不会有任何把他打倒的东西,可是这一次,他困惑了。
他甚至不知这困惑是因谁而起,是他自己,还是师弟?
沉睡中纪晚愉翻了个身,将顾长惟的手抱在怀中,像抱着大型毛绒一般不肯撒手,顾长惟试着用力抽了抽,竟然没抽出来。
那些甜腻的香气几乎已经散去,可仍是有一丝极淡的香气飘荡在山洞里,而香气的来源,正是纪晚愉的身上。
如今纪晚愉这样一把抱住了顾长惟,那香气似乎从他的手臂一路飘荡至鼻尖,顾长惟眉宇间也因为忍耐微微蹙起。
他伸手在纪晚愉面前拂过,纪晚愉脑袋向旁边一倒,两只手也松了开来,悠长地呼吸着。
顾长惟在灵泉边站了许久,直到水面的凉风吹干了他额上的细汗,他才迈开了步子,任由灵泉的水一点点地淹没过自己的身体。
顾长惟捧起一掬水泼在了脸上,他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貌,眉间的赤火焰图纹红得似要滴血,仿佛他全身的红都涌在那个地方。
不知道顾长惟是高看了自己,还是低看了纪晚愉,他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可没想到最后还是要靠这个方法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