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银霜寒潭犹如下了一场暴雨,冰冷的水滴倾盆而下,这些水滴打在纪晚愉的头上,似乎被看不见的结界挡住了一般,从另一侧滑落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纪晚愉看着前方顾长惟被淋湿的背影,那身玄色长袍因为沾了水,更显色重,如墨一般的长发披在他的身后,背影是那般的凛然。

再看自己,连一丝水气也没有沾上,一如既往的,被保护得很好。

纪晚愉心中又酸又涨,嘴角却微微翘起,师兄分明还是对他好的,可是为什么又要说那些话?

顾长惟已经和澄兽打了起来,纪晚愉紧张地靠在树干上,生怕自己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在纪晚愉的脚边,悄然生出一颗绿芽,绿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成长、结出花苞。

这花苞娇艳万分,仿佛世上所有的红都聚集在这朵花中,花瓣缓缓地向四周打开,在绽放的同时,粉色的烟雾也从花苞中间溢了出来,烟雾徐徐向上飘去,直至纪晚愉的鼻尖。

纪晚愉浑然不觉地将粉色的烟雾吸入体内,只见他原本黝黑干净的双眸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呆滞,如同一个木偶,木然地转过身,一步步朝外走去。

在纪晚愉跨出第一步的时候,顾长惟已经发觉出了不对劲,他猛然回头,却瞧见纪晚愉已经停了下来,在他的脚下,发出了蓝色的光芒,光芒连成了阵法的形状,忽而光亮大做,纪晚愉的身形完全被笼罩在光内。

等阵法的光芒消失时,纪晚愉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纪晚愉醒来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是空气中漂浮着的阵阵香气,这香气若有似乎地如看不见的红线般缠绕在纪晚愉的身旁,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头顶悬挂着的透明红纱。

红纱无风而动,柔软飘荡,屋内燃着的是暧昧昏暗的红烛,门外还不时传来男女的娇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