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觉得,既然这些人跟了静王,那当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静王成事,他们跟着鸡犬升天,静王事败,那么也不能只享受好处,不承担风险。
至于人家是不是被迫捆绑,静王也不会去考虑。
静王参拜了耀帝见了太后和母亲,然后只能出宫居住,这宫廷现在可不是他的家。
京里的静王府也重新敞开了门庭。
祭拜先帝也不是说去就去的,选定好了日子准备工作做完了才能去,之前静王就只能在家里等着。
可他并不是安分守己待着就行,而是访亲会友忙的不亦乐乎。
耀帝上位依靠的是太后,假如没有太后,他绝无可能当上皇帝,所以王家在耀帝登基后自然权倾朝野,不过太后提醒了自己兄弟,所以王家从未张扬,刻意保持低调,从不把朝堂当成是王家的一言堂。
如今静王蠢蠢欲动,耀帝却觉得把人拘来了京城就一切结束了,在京城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你还能怎么样?
耀帝现在新添了一个爱好,就是时不时把静王召进宫,看他对自己磕头行大礼,然后自己就能居高临下的和他说话,欣赏他屈服的神态,心里简直不能更加爽。
王尚书进宫见自己的妹妹,也忍不住道“之前我还疑惑,为何你不让家中女孩子入宫,此时才发现,他确实无甚能耐!静王差不多就在脸上写了我要造反,他居然还要不停撩拨,又要计较户部不肯出钱给他修缮别院……明明以前还很不错,学习也认真,态度也谦逊,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太后嗤笑“你们又不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如何知道他的心性。要不是涟澜这个贱人一直和我作对,心心念念要把我踩下去,谁当这和皇帝于我何干。老实说,他能在龙椅上忍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以后他怕是一点点会暴露本性,你呀,还是自己小心着点。”
王尚书心下也有些愧疚,贵妃和太后不合,究其原因也是因为贵妃母族和王家对立的缘故,两家政见不合,素有仇怨,家世相当,都是嫡女入宫,一人为后,一人为贵妃。
那贵妃一进宫就把太后当成了眼中钉,后来太后独子早殇,虽然那毛病这个时代无法治愈,可在治疗过程中贵妃也耍了不少手段,太后可不管自己的儿子没人耍手段也治不好,她只知道有人动了手,而自己的儿子死了,那你说太后能让贵妃如愿吗?
当初后宫这么多皇子,只有耀帝才是太后最好的选择,其他妃嫔各有母族依仗,最后胜利果实太后只能拿一半,甚至一半都可能拿不到,她才不愿意。
王尚书现在也只能叹息“要不是我们王家,他哪来的……便是现在,也得我等帮他护着那位置,他却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了,我们还得防着他卸磨杀驴……这真是……”
太后依旧淡淡,“那你造反,然后把这天下变成姓王的,你可敢?”
王尚书唬了一大跳,赶紧四处看了一圈“哎呀,哎呀,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是口无遮拦,这种话怎么能提,灭族之罪啊!”
太后用甲套拨弄旁边美人瓶里的花,“那你发什么牢骚,皇帝本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人,你既然要当臣子,那就谨守本分便罢。静王事了,你机灵点,万事不可出头,顺着他便罢,他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点子好东西就能糊弄他一段时间,办差有臣子官吏,也没非他不可的地方。”
王尚书虽然也对耀帝不满,可不敢像太后一样这么大放厥词,哪怕是听了这一耳朵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又知道太后的脾气,应了一声,赶紧告辞走了。
太后看着兄弟离开,她冷哼一声,未嫁之前,她也对皇权充满敬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看穿了这一切。
娘家也只能当臣子,他们的教育以及三观都把他们牢牢按在臣子的位置上,偶尔作奸犯科他们敢,造反是想都不敢想的。
太后本就觉得自己了无牵挂。娘家既然只想当臣下,那就老实安静的当臣子吧。
祭拜先帝的时间定在两个月后,静王如今在京里风头正劲,六部大员个个都能收到他的帖子,哪怕是和他母族有仇怨的王家也收到了他的帖子。
王尚书有时候也要感慨,要不是知道这位上台王家举族遭殃,单轮个人素质,静王远远好于龙椅上那个。
静王原本在京城就有不少人脉,如今正好一一联系起来。
还别说,耀帝登基依仗王家,如今京里头苦于无法越过王家出头的人也不少,富贵险中求,他们把宝压在静王这里也自有用意。
乔欢早就远离京城和朝堂,内里的波澜她不知道,她就让大个子派了两个小子蹲在京城,也不打探消息,就等着看静王何时动手,然后根据静王动手的结果调整自家的动向。
静王胜了,那乔欢得赶紧想办法护住苏飞雁母子,然后以合作者的身份同静王交涉,最起码求一个平稳度日,应当不难。
静王败了(乔欢觉得他的下场多半如此),那她得赶紧派人比朝廷早一步赶去颍州,她要和静王妃交涉,用静王保留的乔家证据换取静王妃孩子的平安。这个证据能不落在朝廷手里就别被他们找到。
哪怕乔震山干的事大家心照不宣,没有证据就能装糊涂,一旦朝廷掌握证据,乔欢真怕耀帝就此发作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