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儿个非得要把话说清楚了。

但诚王没有回答她,只垂着头,声音很低、也很轻。

他有些恍惚勾动唇角,表情似哭非笑,“我一直不甘心,想飞蛾扑火也再博一次,这次阿尔歌行刺,我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但我想着再博一次,所以我放任了。”

他缓缓抬头,目光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和绝望,却没法纾解,“颜溪,我没被冤枉,我确实知道他的计划,我想着可以利用他,我恨他们,我恨所有人,我恨父皇,但为什么是你?”

他说着说着,眼里的痛苦像是再也压制不住,猛地爆发出来,泪痕划过眼角,砸在地上。

“为什么是你?”

他最不想伤害的人,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这种绝望和痛苦没人能理解,仿佛全世界的窒息扑面而来,有那么一刻,诚王甚至觉得他们讨厌他、想他死是对的,因为他真是个天煞孤星,这世上根本不该存在荣诚这个人。

他指尖陷入掌心,一颗心沉甸甸的,仿佛浸在冰水里。

颜溪倒是微微一愣,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半响,她才轻声道:“你只是觉察到他们的计划,并不是参与刺杀,这两件事是完全不同的,只要你和陛下说清楚,陛下定然会明白此中区别。”

她这话算是安慰,但诚王并没有被打动,面色依然夹杂痛苦。

颜溪根本不明白他的痛苦来自何处,也没法感同身受他的自责和自我厌弃,两个人之间隔得很近,但又很远。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见他这个模样,颜溪也不好再斥责什么的,只好叹声道:“你去同陛下说清楚吧,剩下的我会帮你求情,这次受伤的毕竟是我,陛下会给我几面颜面的。”

但诚王并没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