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乔泪如雨下:“这么难你让我怎么选啊?原谅你对不起自己,不原谅你舍不得你。你的过去是真的惨,但我也是真的不能共情。要不……我们还是不要互相折磨了。”
孔峙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说不行?
孔峙说我能怎么办。
“我是孔胜东的儿子,跟他作对是大逆不道,不跟他作对是助纣为虐,我能怎么办?”
“集团里那些欺上瞒下的畜生,我处置了是冷血无情,不处置是姑息养奸,我能怎么办?”
“跟宋晏君了那么多年兄弟,又承蒙他父亲照顾,他非要学坏,我能怎么办?”
“公司员工因为情感问题跳楼,不封锁消息就要为辟谣跑断腿,我能怎么办?还有面对明知女友有基础疾病还要逼她去我游乐场找刺激的男人,我能怎么办?”
“你觉得在我这里受到了委屈执意要离开我,我能怎么办?”
他说完这些又说了他是怎么办的。
“即便是不能决定生在谁家,我也背着六亲不认的名声跟孔胜东断绝父子关系,挨家挨户给被他欺压过的人道歉,抚恤金赔了整年的盈利。”
“即便是人身安全不能得到保证,我也冒着出门被报复的风险对抗那些四处勾结、在本市有其他底盘的元老,换得德世内部的清朗,维系住了相对的公正。”
“我拦不住迷途不知返的宋晏君,但不惜和他反目成仇,在不知情的尹璐缇面前告发了他,而且打破了他对媒体的垄断。”
“那些无妄之灾一次又一次牵制着我走向你,我也就只能承受着误会,无能为力地看着你越走越远。”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在辩解,但我隐忍了这么久,不能得到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吗?”
“整年的盈利很多吗?那些穷酸的蝼蚁只是家毁人亡,而你可是损失了一整年的盈利啊。是这样想的吗?”颜乔苦笑着反讽,“钱可以再赚,创伤和阴影是那么容易消弭的吗?你说这句话默认了父债不该子偿,可你享受了孔胜东带给你的资源和红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