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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谢氏顾不得皇后言语里嘲讽弟弟随了谁的风流,却被提醒到了时辰,吃惊:“那圣人现在在哪?”

“圣人身边来了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说金光寺的净空法师云游回来了,圣人好像见他去了。”杨怀懿道:“听他们说,姐夫大约一会儿就会回来。”

杨徽音对爱侣的信奉一向没有异议,也不会时时刻刻关心他见了什么人,只当是圣上比较喜欢的僧人,然而杨谢氏却意识到自己停留在内廷太久,忍耐等杨怀懿与皇后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起身告退。

晚间圣上回来,果然身上混杂了檀香气味,彼此絮絮说起话来。

皇帝对随国公府的世子归属早就有定数,但是却对自己这个妻弟很是笑了一番:“内侍说朝阳和阿冕自长信宫出,正巧见他在苑里玩,五郎把朝阳好一顿夸赞,还把花分了一些与她,气得阿冕脸都黑了。”

杨徽音哂然:“宇文家的郎君难道连这一点气度都没有,伯祷才几岁呢,顶多是随我阿爷,见到漂亮姑娘就格外能说会道而已。”

要是有个可爱的男童送自己鲜花,把自己从头到脚夸一遍,圣上想来非但不会吃醋,反而觉得这孩子有趣,低声问她要不要生个一样可爱的。

哪家大人会吃孩子的醋,她简直摸不着头脑。

“也就是我阿翁当年有些讨嫌了,否则我小叔那样能说会道,尚主亦不是什么难事,”杨徽音莞尔:“不过朝阳殿下要成我和伯祷的小叔母,真不知道陛下要从哪里论亲戚呢!”

她今夜忽而心痒,娇滴滴道了一句“舅舅”,“小叔母的亲哥哥,我记得要叫表舅的。”

她本来是促狭调侃,指望和郎君拌嘴,但圣上却怔怔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起身在地中间踱步,失笑出声,叫她愈发云里雾里。

“郎君,有这么好笑吗?”她迷惑不解:“还是我哪里论错辈分了?”

“那倒没有,只是朕忽然想起来一点旧事。”

“瑟瑟放心,”他道:“辈分从来没有差过的。”

杨徽音奇怪郎君的笑点:“我是说如果。”

“便是如果,也不会错。”圣上忍住笑:“朝阳有些地方是很像朕的,瑟瑟体谅阿冕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