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谢氏身为嫡母,被册封为一品诰命,加号越国夫人,皇后生母云氏也得到了额外嘉赏,册封等同,称蕲国夫人。
不过出来交际,往往还是杨谢氏多一些,她第一回 踏入紫宸殿,尽管只是西花厅,心内多少还是有些紧张,道了一句:“娘娘万安。”
随后见杨怀懿未行礼,拽了拽他衣袖,轻声道:“伯祷,给娘娘行礼。”
杨谢氏这些时日为着随国公府出了一个皇后,忙得脚不沾地,然而皇帝待女儿的盛宠越多,她的心内却也愈发惶恐。
虽说丈夫风流,但从没有宠妾灭妻的想法,算得上比较正直,然而她的长子也已经到了入仕的年纪,要是不能被立为国公世子继承爵位,她多少也有些不甘心。
杨文远自然最初也是属意嫡长子,只是皇后前些时日与他闹得不算愉快,圣上待杨怀懿明显的偏心,请求圣上册立世子的事情便一再推迟,多少有了抉择之心。
糟糠之妻不下堂,但随国公府若是不肯顺从皇后的心意,将来也是难办。
因此他也赞同妻子到宫中拜见,探一探皇后口风。
“母亲何必这样见外,”杨徽音能理解嫡母偶尔的不通情达理,明知道人更想见生母多些,还要亲自进来,笑着俯身,捏了捏杨怀懿的脸颊:“伯祷还小呢,现在又不是正经君臣,免礼罢。”
她听杨谢氏说起家中境况,多是些好消息,皇后母家的门庭,想巴结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偶尔也有些流言蜚语。
“娘娘也晓得,外面倒也不是一顺地说家里好,”杨谢氏为难道:“娘娘久居宫中,或有言,随国公府有媚上的嫌疑。”
她顿了顿道:“还有一些你父亲熟识的人家,总想打探,圣上可还会选秀?”
皇帝很多年没有选秀,一旦要开这个口子,其他人家总要相应做些准备。
杨徽音微怔,旋即笑道:“母亲,又不是家里将我献上来的,我在宫中至多也不过是为了椒房专宠,不曾害过别人,您怕什么?”
“因为还有人说,圣人处置南平长公主是因为娘娘不高兴,”杨谢氏笑道:“这我确实不知实情,总要向娘娘问个明白。”
在外人看来,南平长公主可没做错什么,只是有些没眼色,私议皇后才失宠,养情郎在宗室里还是极为普遍、不值得以罪论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