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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姐姐,七哥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呆子,其实那日他见了,是很喜欢你的,阿娘后来说要他相看别人,七哥都回绝了,说要等你的回复。”

卢杨两家门庭相同,但如今的随国公却不争气,前途尚不及一个二十五岁的郎君锦绣,杨徽音也不是正室嫡出,而她七哥这边输在年岁与娶过亲,两家互有缺点可以抵消,卢舜华以为,两边将误会说开,便接着议亲而已。

她急于替七哥辩解,但是杨徽音的脸上却并无少女娇羞,只是添了些惊愕与无奈,甚至有些好笑。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宇文意知从前说她亲哥哥是闷葫芦兼倔驴,她因为没怎么见过并不理解,但是现在却很明白朝阳长公主为什么不喜欢他了。

他们还不是青梅竹马,彼此相看结为夫妇,本就陌生的两人,要求立时三刻生出什么情意,好像也不大容易,只不过是家世门楣相符、男女合眼缘,真有意结亲,也该早些明说,隔了这几日,就是姑娘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被他弄没了。

何况她确实也没什么别的念头,见识过了圣上,她对这个新鲜的男子也不过尔尔,反而庆幸大理寺卿的眼界高,省去自己还要开口婉拒的大麻烦。

“既如此,你替我同他说一句,教他去相看旁的女郎罢,”杨徽音挣开了她的臂,面上仍能勉强带一点笑:“请卢郎君权当没这一回事,我也没有生他的气,大理寺卿人品贵重,前途无量,总能寻得良配的。”

她这样想着,心里却琢磨借这一点心得感悟和宇文意知说一说,活该宇文家的郎君这样痴心,却得不到公主娘子的垂青。

远处沉默站立在圣上与长公主身后的宇文冕忽然微痒,轻轻打了喷嚏。

朝阳长公主可不愿意叫人发现自己立在这里和皇帝一起看外人热闹,她嗔恼回身,轻声叱咄:“噤声!”

她素来就是这样脾性,宇文冕颔首,仍旧去尽职尽责做他的木桩。

然而朝阳总还是不满,叫他跟在自己身后看这种热闹,这太怪异,斥道:“走罢。”

卢舜华瞧杨徽音在笑,可分明是生气了的,连忙替她七哥又说了好些话,嘴比蜜糖还要甜,杨徽音被她纠缠不过,觉得拉拉扯扯叫人看见也总觉得奇怪,便勉强应承:“我和他说,也左不过方才那几句话,但愿卢郎君别伤怀才是”

卢照风未收到长公主府的请柬,本不应该来,自然长公主也不太希望自己热闹的宴会上有不识趣的古板之人,是卢舜华提起杨徽音要来,自告奋勇当他们之间传书的鸿雁,教他灵活一些,才在这里静候妹妹的佳音。

然而等那阵熟悉的香风翩然而至,却并不止她一个,竟是十一娘与她相携而来。

卢照风亦愕然,不自觉半侧过去身,颊侧微红,低斥了一句:“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