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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被人拿来说嘴,杨徽音却未如云氏想的那般生气,她只道了一句不和他计较,随后却想起来圣上的话。

怀懿生得确实很像她,只要初次见面他不给圣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将来总归还是顺遂多些,当然他要是再有些才干就更好了。

她很欢喜圣上能惦记她的同母弟,但是也同样希望这孩子能够给圣上和她一份满意的答卷,而不是叫人议论以外戚晋身。

她握了握杨怀懿的手,温声道:“五郎,你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杨怀懿不解,歪了歪头,不过正如许多长辈说着说着话,就能将话题硬生生拐到阿姐的终身大事上去,也有许多人讲着讲着,就能说到他的课业。

阿姐或许也终究成为了这种人。

不过对付这种问题,他倒是不像阿姐那样直白地说出来,只是很乖巧地应承下来:“伯祷知道啦!”

……

经过圣上的首肯,大理寺卿与远志馆商定,休沐之后的第三日正好是国朝的命官休沐,他利用这一日的午后来为女学生们上课,两不耽误。

远志馆里的女郎本来就有不少是暗暗倾慕大理寺卿的,而外朝九卿到内廷讲学,殊少见到他这样俊秀的郎君,因此虽然每一日女郎们都会精心妆扮,但这一日,却是格外用心。

杨徽音本来想要不要不打扮,直接这样素面朝天,后来一想却有些刻意了,拒绝也拒绝得小家子气,索性也拿出一个中午的时间费心思考着装上的事情,不愿意弱于旁人。

圣上坐在她身侧为她簪花,虽然频频令女郎不满,也十分有耐心,他的瑟瑟在男女之情上总有许多新奇的看法。

她以为教皇帝来亲自为她妆饰是用坦率来打消他的疑心与不快,事实上仔细来看,紫宸殿御前行走的内侍,今日几乎有些如临大敌的战战兢兢。

他真心喜爱的姑娘盛装打扮,却是为了去见一个她父母更认可的男子,哪怕她不喜欢,天底下未必有比这更令人郁卒的事情。

不过圣上还是很耐心地听她的苦恼和见解,终于,她选好了衣裳首饰,却对着满满一大盒的口脂十分头痛,“这又该搭哪个才好?”

她一心要打扮得出色,虽然并不是为了大理寺卿,只是她不肯谦逊,说是因为她弱于旁人,请使君选一位更好的美人相伴终身——她就是很好,万一他有继续的心思,她也会坦然地私下告诉他,杨氏的娘子并没有相中他。

圣上见那琳琅满目的颜色,深深浅浅的红,还有乌青的口黑,回忆起每日她来见自己的清丽打扮,心中莫名酸涩,如往常一般拍了拍膝,柔声道:“瑟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