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皇权的稀缺,稍有姿色的女郎在天子眼中也觉不过尔尔。
她觉得似乎是被隐晦称赞了的,很是心满意足,但圣上说过她幼时从未有过这种心思,便很善解人意地答道:“因为圣人宁缺毋滥,纵然宫中卫女郑娥盈列,却举目无中意者,就像太上皇待太后那样,对么?”
可是话都叫她说了,他实实在在的话却没有,杨徽音略觉不满:“看来我也不是那个圣人喜欢的人了。”
“瑟瑟,你是,你怎么会不是?”
虽说两人的身上现在着实不算光彩,然而圣上还是教她伏在怀中,轻声道:“便是前生,也会是的。”
她觉得圣上或许是在哄她,哪怕稍微有些好笑,但她思虑圣人宿醉与两人现下脉脉温情,还是很体贴地忍住了。
圣上自然能从她轻颤的肩与不匀的气里觉察出她的不信任,然而只是抚了抚她纷乱乌云,并未做过多辩解。
“圣人,我还有一件事,”她享受着那种被人捋顺猫毛的感觉,依赖地枕在圣上的肩头,低声请求:“您做我的情郎,能不能先不要叫别人知道,也别对我做那个事……”
她那里还痛着,虽然圣上也没有多么野蛮,然而她还是有些怕的,声若蚊呐:“我怕我吃不下。”
“那为什么不许别人知晓呢?”圣上应允也并不是贪她这个,但直视她眼眸的时候,还是几乎不可察觉地轻叹了一声:“瑟瑟是觉得,朕来做你的爱侣会教你面上无光?”
杨徽音摇了摇头,坦然道:“我只想和圣人静悄悄地在一起,叫旁人知道了好麻烦,总要有人窥伺问询,我不喜欢。”
她很享受与圣上在一起时的宁静与安心,那种甜蜜她甚至不大想拿出来与人分享,只想一个人独占,但可惜皇帝的身份放在这些女郎之中太过耀目,一旦她说出来,怕是没有安宁之日了。
更何况,她也不想立刻一举一动都被人注意,现在悠哉游哉,就算是偶尔称病,也没人关注太多,过得更舒心惬意。
“再说我也没有说一定要嫁给陛下……”
她想到了李兰琼告诫她的话,做女郎的一定要矜持,不能叫你心爱的人觉得太容易,太容易得到的姑娘,将来会吃亏,连忙补充威胁道:“我虽然爱慕圣人,可是喜欢是一回事,相伴是另一回事,万一您不那么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您,咱们得和和气气地分开。”
李兰琼告诉她如何拿捏郎君、不要在尘埃落定前让外人知道她有喜欢的人,防止所托非人带来的后患,她固然是出于好心,只不过她那一点算计,还想不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会成为天子的意中人。
从来只有君主不要别人,还难得有女郎会筛选君王符合标准与否,她已然入彀,哪里还逃脱得了天子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