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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天子似乎极为震怒,臣子们虽然蒙受恩赐坐在下首,但是依旧垂头不安。

“清河郡王入京,路经天水遭匪截杀,”圣上冷笑一声:“凉州的折子呈上来,连朕都不敢置信,国朝境内,竟然还有此等悍||匪,轻易截杀宗室?”

杨文远的官位虽然放眼在座不算高,但是也不算是无关紧要之人,圣上召他入宫看似也没什么不妥,但他却觉得,圣上这一字一句都似乎是说与自己听的一般。

凉州地处荒凉,收复又不算太久,偶有不安定的时候也可以理解,但是想到清河郡王的父亲是如何死在太上皇手里,就知道这种劫持了宗室不索要赎金却杀了来挑衅官府的山寨大王有多蠢。

一般劫富济贫的山寨之流说的好听,但是多数还是谈钱务实的,若真动了不能动的大鱼,传到长安也就麻烦了。

所以现在圣上的生气,对于一般的臣子来说完全没什么事情,只是要装模作样听一会,那雷霆震怒,真正落到凉州的地方或许不过是些毛毛雨。

而且或许是现在圣上不愿意提及,清河距离长安甚远,但到长安也不一定就要取道凉州——清河郡王怎么会到那里去呢?

只是圣上天性从母亲那里得了一分温柔与心软,不仅仅是在东宫如此温和守正,做了天子亦是如此,此事出于圣上授意与并非出自圣上授意似乎同样难以令人接受。

“杨卿,”圣上言语微顿,忽然点了他的姓名,目光仍有未消的怒气,凛然生威:“你怎么看?”

杨怀远手足无措地站起身,这本不该他管,硬着头皮答道:“圣上息怒,臣以为,朝廷当派出钦差出使凉州查明真相,若真有叛党,既然在李氏所辖,便请凉州牧清剿即可,也正好叫他表一表对朝廷的忠心。”

这一番奏对中规中矩,不会教圣上挑出什么错。

“杨卿之言倒也不无道理,”圣上略微停顿,缓缓扫视了下坐的臣子:“只是谁来做这个钦差,却是难题。”

群臣鸦雀无声,愈发衬托出了紫宸殿的肃穆与压抑。

杨文远以为本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但他将心放回肚子的下一刻却听圣上道:“既然是杨卿的提议,不妨就劳你走这一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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