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中只有两张榻,裴娇睡了一张,胡娘子睡了一张。
杏儿怕挤到母亲,自愿跟秀荷她们打地铺。
她左边是喜鹊秀荷,右边是秀红和周嫂子,她被夹在中间,倒是暖暖的一点都不冷。
但裴娇哪可能睡地铺,还跟一众下人混在一起,自然是一扭脸,气哼哼道,“我才不要!”
杏儿笑眯眯道,“是你不来的,那你就别抱怨了,咱们还有两天才能到揭阳呢,去了揭阳,还得坐十多天的船才能到益州,这还早着呢!”
裴娇一听,小脸都白了,裹紧了身上的棉披风,气的都快哭了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可现在说这话显然晚了。
杏儿也懒得再理她,伸手去摸胡娘子的手道,“娘,你冷不冷?”
胡娘子紧靠着暖炉,身上还有杏儿特意买来的一张皮裘,手上倒是热乎乎的,笑道,“娘不冷。”
她的神色却有些憔悴。
这两日她几乎无法下来行走。
胡娘子的肚子愈发大了,这船再稳当,也比不得陆上,她只在水上走了三天就有些晕船,头晕恶心,饭食也吃的愈少了。
杏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站起来又给母亲冲了杯杏子茶。
出发时,她特意带了一小坛的腌杏子。
胡娘子是土生土长的北边人,一辈子没坐过船,每当她不舒服晕船时,她就给母亲冲一杯杏子茶,靠杏子的酸味压下她胃里的翻腾。
伺候着母亲喝了茶,眼见她的神色好了许多,杏儿才松了口气。
船舱中太闷,又不能开窗,她想到甲板上透透气,喜鹊也要跟上来,杏儿道,“你别出来了,别再冻感冒了,我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