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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前面两次那般的决心,能一饮而尽,他喝了半碗,只觉得喉间一甜,血色从唇齿间溢出,灌进了满是墨色的药汁中,沈辞背对着楚阆,不动声色地抹了抹唇边的血色,十分自然地将碗脱手摔在了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还有那融入了鲜血的药。

赵殷听到动静,连忙开门进来,见这满地的狼藉,差人紧赶慢赶地收拾。

楚阆望着撑在桌边的沈辞,似笑非笑:“先生莫不是不想喝药,故意摔碎了碗?”

沈辞被他气笑了,他看着站在烛火边明暗交织的小皇帝,想起天子幼时也不爱喝药,那时为了逼楚阆喝药,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机,如今这般…算是报复吧?

沈辞神色倦怠,叹了一声。

也罢,江湖有句话,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小皇帝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一月之后,他二人便永不相欠。

沈辞看着他,等他说出那句“赵殷,再端一碗药来”。

然而,楚阆开口说的是:“先生许是这几日闷坏了,故而发这么大的脾气,朕随先生出去走走吧?”

沈辞微愣,不过这两日都被困在御书房,他确实有些烦闷,重生回来之后本想放下过去,直接离开京都,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了,心情一直低沉着,这或许也是他的病因。

沈辞点了点头,跟着楚阆踏出了御书房的门。

夜已深了,外面宫灯沿着鹅卵石的小道点了一路,看上去像是引渡黄泉的明灯,仿佛黑暗的尽头,是新的人生。

沈辞望着那漆黑的道路,顺着宫灯一直走,忘记了身侧的楚阆,他放空了自己,抛去上辈子的不甘与遗憾,抛去了这辈子眼前的烦闷,只想一直走,离开这里。

走着走着,忽的觉得身上一暖,宽大的斗篷阻挡了周遭的寒意,沈辞脚步一顿,便听见耳边响起楚阆的声音:“先生,你只能走到孤鹜宫的宫门口。”

漆黑的夜里,安静的月色下,楚阆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