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医院开始重新忙碌起来,走廊外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呼叫铃响个不停,整个医院就像是一壶被烧得滚烫的沸水,咕噜着翻涌个不停。
男人掀眸,用手背摁住洗手液的柄端,往周晚意手心挤了些。
“跟着我做。”
江厌教的是临床上最常用的七步洗手法,为了方便周晚意看清,所以微微放缓了动作。
周晚意跟着缓慢地将手心泡沫搓开,两只手力道均匀地互相摩擦着掌心,手背,指缝,关节,大拇指,指尖,腕部。
每一个步骤都很细致地搓了十秒,泡沫被抹得均匀又细密,一套动作全部做下来后,又跟着江厌将双手向下放到感应式的水龙头下。
红灯亮起,流动水将细密的泡沫冲开。
周晚意盯着在灯下发白的手,不可思议地感叹道:“江医生,我终于知道你的手为什么那么白了。”
镜子里男人唇角弯,淡声提醒:“记得用擦手纸擦干。”
南方的初冬是湿冷,整座城市一片萧索,潮意深入骨髓。
周晚意早就向陆星白打听好了,江厌上夜班因为避免疲劳驾驶一般都不会自己开车,所以她昨晚还特意把小轿跑去洗了一下,就为了今天能载江厌回家。
她驾照是高考过后暑假拿的,开了很多年技术不差,平稳地驶在早高峰的路上,贴心地让江厌趁机休息一会儿。
路上挺堵的,周晚意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满脸的疲态,对医生这份职业又添了许多敬意。
到金鼎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半了,今天阴天,萧索的秋风卷着金黄的梧桐叶缓缓飘落,周晚意打着方向盘转弯,想要直接把江厌送到家门口。
男人睡得不沉,随着车子转变方向悠悠转醒。
他捏了捏酸痛的眼角,淡淡开嗓:“我明天要去京城参加一场学术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