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话没说完,白蒙也懂他的意思,只是奇怪为什么他会一副想哭的表情,到最后连自己的话都圆不下去。

白蒙左右权衡了一下,怕说了不该说的话戳到他身上诡异的泪点,只保守地点了点头,并不作答。

路子齐好忽悠,又爱胡思乱想,白蒙不出声他就开始脑补,自行想象了一大堆狗血情节,归结为一句话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感动了,然后愧疚了,瞅瞅刚才因为不想浪费而往白蒙碗里扔的葱和二手螺丝,心虚地低头扒饭。

过了一会,路子齐又不死心地抬头,闷闷地问:“我怎么没找到牙签?”

“……”白蒙继续默着,冷静地往他碗里搁了块去了刺的鱼肉,用更冷静地声音解释道:“因为它隐身了。”

“……”

两人的手上都是酱油味,即使用纸巾擦了也还残留着好大一股咸咸的味道。

路子齐皱着眉头闻了闻自己爪子上的味道,又拽过白蒙的嗅了嗅,鼻子都皱一起了。

“去洗手?”路子齐嫌弃地甩甩手,恶作剧地把手指伸到白蒙鼻子底下。

白蒙淡定地抓住,拉着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冲教练微微点了点头,抬脚就走。

临出门的时候,孙教练扯着嗓子提醒道:“晚上8点到12点练倒桩,别忘了。”

白蒙随意挥挥手,出了门,拉着路子齐一路来到场地简陋的厕所。

两人在外头的水龙头下洗了手。

路子齐几步站到了白蒙身边,往他脸上弹了几滴水珠,咧着嘴笑得特别开心,“然后要干什么?”

白蒙皱眉,牵过他湿漉漉的手,“带你逛逛。”

这地方其实一点可逛性都没有,只是因为多了身边的人,所有看起来那么糟糕的地方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虽然头顶的太阳有点毒,地面的温度有点高,热风刮得是有那么点厉害,可这树荫,这牵手的对象还是很美好的。

路子齐:……

以上全部都是屁话!

路子齐崩溃地又一次把都快被吹得贴到后脑勺的刘海扒拉到前面,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晕晕的,两条腿使不上劲,左脚老是不识相地踩着右脚。

“白蒙…”

不仅走路,连声音都飘上了,路子齐隐约望见田螺姑娘正在冲自己招手。

“怎么了?”白蒙在树荫下搂过路子齐,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中暑了?”

“嗯,好像是。”路子齐弱弱地应了声,挥着手恍惚地跟可爱的田螺姑娘打招呼:“hi~”

白蒙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有种搞砸了所有事的感觉,尤其在背着路子齐下山的时候,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本来难得有空闲,想和他牵着手随便打发打发时间,明明都挑树荫下走的,也有时刻关注着他,却还是疏忽了。

车里有藿香正气水,但路子齐对这个有阴影,一闻到味道就躲。

白蒙没办法,只好摁着他,含着给他嘴对嘴渡了进去。

“好苦。”路子齐被熏清醒了点,吐吐舌头,脸都皱起来了,略带埋怨地瞅着眼前的男人。

白蒙突然弯着嘴角笑了笑,立马勾引了路子齐全部的注意力,傻傻地也不觉得苦了,只盯着男人帅气的笑脸移不开眼。

“还苦不苦?”白蒙收敛了笑容,淡淡地问道。

“不苦了。”路子齐砸吧砸吧嘴,挂在白蒙手臂上当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