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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云素肿着一双眼,嗫嚅着:“儿臣想……”想和离,很想和离,可她还是说不出口。

她自己吵着闹着要跟聂怀嵘成亲,她父皇拗不过她,下旨赐的婚,几天还没到,她就闹着和离,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她父皇的脸吗?朝中众臣估计也是会看不惯皇家公主‘任性’地戏耍有功之臣的。

而且她父皇前世病亡的原由,是他操劳过度了,自从母妃过世后,父皇便精力都放在朝政之上,时常处理奏折到深夜,熬坏了身子。

席云素心疼元章帝,不想他太过劳累了,和离之事,她自己能处理好的,不过是多费些时间罢了。

只要她的父皇健康地活着,就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她就有足够的资本,尝试各种方式和离,将影响尽可能地减小。

她父皇在,不用父皇做任何事情,只凭她父皇对她的宠爱,就没有人敢轻易动她半分,她能狐假虎威镇住其他人。

“儿臣想原谅他。”

原谅就代表了释然,代表了她彻底放下了聂怀嵘,但她也只是想,没办法做到。

她无法原谅,无法消除心中的怨恨,因为她前世死的不安心,这世过得不痛快。

元章帝瞥了一眼聂怀嵘,问道:“你听到了?”

“臣听到了,谢公主宽宏大量。”

聂怀嵘依旧跪着,他想,按照他的脾气,他应该是会气愤,应该是会更不喜席云素的,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席云素的故意为难和羞辱而生气,他平静地接受了一切,毫无波澜。

是因为席云素无厘头的嚎啕大哭,还是因为连着三晚的不详之梦?

“听到了还跪着做什么?”

席云素不追究,元章帝自然也是顺着女儿的意思来,聂怀嵘如今已成了女儿的夫君,也不能太苛责,而坏了他们夫妻关系。

元章帝看着不开窍的聂怀嵘和哭的惨兮兮的女儿,心中叹了一口气,决定给他们创造个机会,于是便对聂怀嵘说:“素素乍然离家,感到不适也是人之常情,你年长于素素,要多体谅一些,这样吧,今日就在宫中暂住一晚,以全素素思家之念想。”

“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