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淮曾是外科医生,不会听不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种自卫机制一旦在拥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思想里形成,一般都是根深蒂固的,外人外物无法撼动,只能靠病人自己去克服,自己去恢复记忆,而恢复的时间完全不确定,有快有慢,慢可能是一辈子,快可能是一瞬间。
除此之外,他更无法确定,现在在这具身体里的人到底是原来的“林笙桐”还是“童栖”。
医生走之后,纪清淮在门边站了许久,视线透过病房门的玻璃小窗朝着里头看,观察着里面的人一举一动,骆禹深知道好友的心情,虽然不知道好友在看什么,便也陪着。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纪清淮又开始沉寂下来,没人看懂他在想什么,就是作为他心理医生的骆禹深也不清楚。
跟着陪了好一会儿,骆禹深张了张嘴,开口安慰好友,“你别丧气,虽然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没有见过,比较玄学,但和多个人格的人应该是一个道理,就算眼前的人不是童栖,童栖也一定没有消失,一定存在眼前的躯体里,所以”
骆禹深没能说下去,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就算是善意谎言的安慰也太过荒唐。
可他的好友却说,“我相信就是她。”
“什么?”落雨声思绪一错,脑海里将纪清淮刚说的字眼反复想了一遍,才意会过来,“你怎么知道?”
他舔了舔唇,又怕纪清淮陷入一种疯魔状态中去,便彻底推翻自己之前的那一番言论,尝试劝解道:“清淮,现在咱们要讲究科学,不管这人是不是童栖,你也要振作而且现在没有任何科学根据,你这么想,等于有些抹灭‘林笙桐’的存在了不是吗”
“抱歉。”纪清淮回头,神情认真:“我并不是想抹灭‘林笙桐’这个人的存在,可我眼下的直觉让我觉得,她就是童栖。”
从刚才玻璃窗中看到的那些小动作,她在里头看书,翻书页的时候总喜欢翘着兰花指,他记得她曾经在他面前半开玩笑地吐槽过自己的这个小习惯。
“还有,我不会在像五年前那样了”
脆弱并不能报仇,迷惘于痛苦中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既然她忘了,就忘了吧,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没达成的心愿,就由他来达成就好。
再者就算眼前的她不是童栖他也依旧会好好善待面前这人等他将那个人送到法律的面前,她如果还是没能想起来,他就信了她不是童栖,届时,他回到那个世界去找他的童栖。
骆禹深哑然,还未开口,身边的男人就已经重新推开门去,缓步走向病床,迎着病床上的人疑惑的目光,声音温淡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你的同事,纪清淮,是一名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