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在他的心里成了他敢望不敢及的瑰宝。
童栖刚走的两年,他挣扎在那个她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死亡的视频里,苍白的人瞳孔慢慢放大,痛苦的声音嘶哑到最后都喊不出来,慢慢地,微弱挣扎都消失,只留下那满地残缺的身体……
他陷入无尽的懊悔,如果当时吵架之后,他没有自以为是地认为她需要冷静,给足了她冷静的空间而不去找她,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如果他是那破案神探,是不是就能发现更多的线索,不至于在她失踪将近大半个月才找回她残破的躯体,如果……
再多的如果都换不回来她。
惨果已经酿下,他不是沉溺堕落的人,花了两年,他咬着牙克服了病症给他带来的影响,他生了病,旁人救不了他,他只能自救,如果不自救,那些伤害了她的人,那个令人深恶痛绝的男人,谁来制裁他?谁报这个仇?他不允许那种人逍遥法外,不甘心。
仇恨在心头疯狂滋长,更成了他努力朝优秀法医的催化剂,两年的沉淀和同病魔的挣扎,是痛苦的,光是想起来都没能让人心情开怀多少。
可眼下,他翻开手里这本笔记本。
日记不多,字数也不多,寥寥数语。记录着她在那个阴暗地下室,被抓过去发生的一切,字字力透纸背。
看得他浑身颤栗,犹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心脏,太疼了。
他这些年经历的与她遭遇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到底是在什么心境下写出来的这几篇日记,可想而知。
她重生进别人的躯体里,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带着严重的病,晦暗的记忆,无人可倾诉,也无法宣之于口,说出来的每个字每一句都像是重新捅进她心脏的刀子,血淋淋的凌迟。
他猜想着,或许因为她想将那个罪恶之人拽出来,拽到太阳底下,拽到法律面前,接受制裁。
所以才不得不写出这么几篇日记,亲自自己排解,自己救自己,亲手将扎进心脏的刀子一把把□□。
怪不得骆禹深之前说她能自愈自己的心里疾病,原是如此。
以前奢望着她回来,如今她回来却要遭遇这些,他倒宁愿她不要重生,就不必重新回忆一遍这种痛苦,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刀刃上一样的痛苦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