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问了他两句话,“怎么样才能惩罚一个反社会人格的犯罪者?怎么样才能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除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不管他说什么,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都毫无波澜。
似乎他整个人随着那个姑娘的逝去也跟着死去了。
曾经他以为他们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遭此横祸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可从他好友嘴巴里不断溜出的“对不起”三字之时,他才了解到旁枝末节。
他为了要治好母亲,为钱妥协,选择了和那个爱他,他却不爱的姑娘在一起。婚后三年,他慢慢地被她所打动,越陷越深,可他不懂爱,没人教过他,他也不明白,亦是不会表达。
在某一天晚上争吵过后,那姑娘气得离家出走,他没想追,毕竟给彼此一个冷静的空间也是好的,却不想,就因为一个离家出走,他的姑娘丢了性命。
在骆禹深后来见到他的时间里,他都在忏悔,怀着仇恨和悲伤。仿若就算要将他一辈子都埋葬进去也在所不惜。
骆禹深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但像纪清淮这样病入膏肓,实在屈指可数。
可怜吗?说可怜,也不可怜。可恨吗?说可恨,却也不可恨。
得到之时不知珍惜,失去之后才知懊悔。情深而不自知。
头几年,他还可怜那姑娘,对纪清淮同情不起来,而现在,出于私心,他开始对那姑娘产生了怨怪的情绪。
五年了,若不是仇恨拖拽着他,说不定坟头草都有一人高了。
多讽刺,他作为顶尖的心理犯罪学家和心理医生,却治不好自己老同学的心病。
“药我会开给你,但这种药不能多吃,按照你目前的这个情况,再吃下去,我可以给你买一顶棺材埋了,给你送终。”骆禹深面无表情地写着药单,“如果你想顺利报仇的话,留着你的命追下去。”
说着他顿了顿,“另外,我觉得,如果那个姑娘真的很爱你,见到你这个鬼模样,就算你死了和她一处,她也不一定原谅你。”
对面人的长睫颤了颤,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