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耀眼的保时捷在宁静的校园中轰鸣而去,郁孟平和周攒站在那棵老玉兰花下。
花凋后, 叶子就密起来。
“就这几天了。”郁孟平说。
好像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
周攒意识到他说的是老爷子后, 微微发怔。
死亡是个沉重的话题。
谁也逃不了,但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
老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想看看以前的老东西。
“这花都谢成什么样了, 你还拍给我。”郁孟平聊到别的话题。
他抬头从碧绿的叶子间往上瞧, 只看到几朵黄花,他感慨道:“今年这花谢得真够快, 我都还没怎么赏过。”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月了。”周攒说, “这棵开花还算晚, 你还记得大礼堂附近那一列么?三月末的时候就掉光了。”
郁孟平侧脸看过来, 淡淡微笑着。
2015年即将过去一半, 这些月来, 他一直待在医院。
他说他还记得, 那时候他站在灿烂的玉兰树下瞧着周攒匆匆忙忙地跑回大礼堂去, 之后又失落地走出来。
郁孟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低头垂眸地问:“你那时候是在找我么?”
随后抬头笑着看向周攒, 很是信誓旦旦。
他这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无赖到让周攒又喜欢又讨厌, 好像什么也瞒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