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少谈及家庭,郁孟平最早的时候会和周攒说,意识到周攒有意避讳,他也就不说了,而周攒是从未主动提过杭城的家人。
郁孟平也没问过。
落到实处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微妙又淡薄。
因此周攒小声地处理着花瓶,尽量让自己隐形,不让郁孟平注意到自己。
但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漏进来。
“听你致年叔说你最近老是半夜去f大?还用他名讳。”
“嗯。”周攒背对着郁孟平,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就听到他声音松松软软的应着。
“都多大的人,还一天到晚不着调,要是有时间就去和江伯伯认个错,至于现在被老爷子冷落?”
周攒收拾茶几的动作越来越慢,不是故意的,而是郁孟平那边更有意思。
郁孟平有些烦,捏了捏眉骨:“那你还跟我提姜致年,一会儿致年叔,一会儿江伯伯的,你到底站哪头?”
电话那头的声音轻了,周攒听不清。他们换了个话题。
“今天回来吃饭,你爷爷刚从医院回来,一家人一起吃饭,不回来不像话。”
剪枝叶的手微微一顿,周攒静耳细听,想看郁孟平怎么说,他说好要陪她一起吃饭。
她听到郁孟平吊儿郎当的声音说不去。周攒哼笑。
但孟女士被她儿子气着了,没了新闻上运筹帷幄的云淡风轻,在电话那头说他。
“知道了,知道了,等会儿就回去。”万万是经不起一点念叨的。郁孟平心生烦躁,连着两声应道。
他眼角又微微上扬,带着点七八岁小男生的顽皮。刚才那句“不回去”显然也是胡诌,他没有想到要和周攒一起吃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