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妨碍她领会了裴恕这句话的意思:“好人不好人不知道,但我的确受了蒙蔽。所以薛琳那天说的不算错,作为猎头,我的弱点和优势一样明显。”
感情用事,容易心软。
裴恕沉默了许久,走廊昏黄的灯映着他深邃的眼,最后轻轻道一声:“晚安。”
林蔻蔻有些莫名,也道了一声:“晚安。”
两人各自进屋。
只是林蔻蔻转身关上门后,那因为酒精而变得迟缓的思维,才运转起来,后知后觉意识到——
今晚的裴恕,不太对劲。
其实从问她施定青的事时就开始了,这人向来有点乖张恣意的劲儿在身上,一张嘴谈判的本领有多少不知道,损人揶揄他排第一;喝酒时的交谈也好,回来的路上也好,他就算骂了人,在情绪上也是冷静克制的,甚至不像以前那样隐藏于内,还披一张毒舌散漫的皮,这回他是表现在外的冷静克制。
为什么?
平时是外表散漫内里冷静;今天外表冷静,那内里呢?
进了洗手间,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林蔻蔻试图用凉意刺激一下自己已经开始昏昏然的大脑,但抬眸看向镜中,一双眼已然迷蒙,思绪像是被人搅乱了一般,竟理不出一根清晰的线头。
夜深的走廊,无人经过,一片静寂。
对面的房间里,裴恕按开了窗帘,在那片巨大的落地窗前面站了许久,遥遥远望黑暗里幽伏的群山,只感觉自己是那群山中的一座。
不言不语,潜藏秘密。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认为林蔻蔻与施定青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直到孙克诚把林蔻蔻拉来歧路,他发现她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尤其是向一默那单case;可今晚……
裴恕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