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林子觐摇头,“姐姐,高利贷都没你翻得狠,周扒皮都比你仁慈。”
顾夏看他,摊手,“我就这么翻了,你写不写?”
“写写写,一定写。”他立刻妥协,“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顾夏终于满意,她拿起手边的冰豆浆,正准备喝,林子觐道:“姐姐,那是我的。”
他从袋子里翻出另一杯豆浆放在她面前,示意道:“你喝这个。”
她不乐意,诚心与他作对似地,偏偏喝了两口。
“我的钱买的,我想喝哪个就喝哪个。”
林子觐点头,像是默认她的话,又解释:“那杯是冰的,女孩子别喝这么凉的。”
“咻”地一声,顾夏心里那四分五裂的暖意,又从四面八方重新汇聚到一起。
其实她平时不会这么说话。
当记者那几年,她养成了深思熟虑的习惯。说什么、做什么之前,都会仔细想想可不可以。从前师父还时常夸她情商高,为人处事滴水不漏。
但面对林子觐的时候,她好像完全摒弃了她引以为傲的品质。
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怼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同他开不正经的玩笑,什么深思熟虑、条条框框统统抛在脑后。
更重要的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林子觐都不会生气。
这个人,对她仿佛有无限的包容与耐心,纵容她的放肆。
很奇妙,明明没有认识多久,但和他在一起时,她才是最自由、最放松的。
她甚至想,哪怕有一天她变成了疯子,林子觐一定是唯一一个会对她说“疯子挺好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