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泌一点儿紧张的细汗,“可能只是愈合的慢一点而已。我看网上说,有折了一年还没好的,再做一次手术就行了。”
“噢,”妇人慢条斯理,“医生说是处理不当,肌肉坏死。这条腿已经没用了。”
杜窈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呢?南一院不是最好的医院,怎么会处理……”
“常宁,别骗她了。”
病房里清朗一声。
妇人顿时没劲儿地看她两眼,“杜窈,你真是没学到一点杜家的好。”
“什么啊。”才反应过来挨骗了。
她立刻收起脸上担忧的神情,哼一声,“学你们骗人也算学好?”
“至少学到不轻信别人,”妇人再打量她一眼,“出去四年,还是一点戒备心也没有。真不知道你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只有你们,认为所有人的接近都是有利所图,”杜窈脾气也上来了,“但是真没那么多人会关心你家里是否积蓄雄厚,祖上三辈是否清白——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在看不起谁?相处的人只在乎相处是否舒服,是否有契合的话题,没有人会在聊天高兴的时候听见对方家里是拆迁户起身就走。”
妇人平静地听完。
没有反驳,很淡地看她一眼。转身,推开病房的门,“说完了?”
杜窈顿觉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还是改变不了一点。
与以前一样。
无论什么场合,她多认真地讲任何属于自己的观点,没有人愿意听,只当是小女孩的任性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