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好孩子,”路妈妈叹了口气,“阿浔从小我就对他严苛,很多时候都没时间管他,就算有时间也很少表现出来我宠他爱他,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想妈妈。”
“您不管怎么样对他,他都会想的,”白深说,“我以前看到他哭,基本上都是因为想你。”
他们的家庭太特殊,白深也不好去评价什么,他毕竟是个外人,即使现在和他们关系亲近,也终究是个外人。
白深本来不愿意说,不过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告诉路妈妈,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您知道他生病的事情吗?”白深问。
路妈妈愣住了:“生病?”
“他有躁郁症,”白深接着说,想了想又补充道,“很严重。”
“现在可能好了一些,至于是什么状况,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白深说,“我第一次见他……不是,前两年见他的时候,他有非常严重的睡眠障碍,甚至到了抗拒在夜晚睡觉的程度。”
路妈妈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他有时候非常易怒暴躁,有时候低落无望,情绪常常阴晴不定,”白深说,“我说这些是觉得一方面我作为他的医生,需要他的家人配合治疗,尤其您对于他影响是非常大的。另一方面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您应该知道这些。”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路妈妈说,“还有,拜托你治好他,”
白深点了点头。
路浔出任务的第二天,潇洒。
白深骑着路浔的那辆拉风黑色摩托带着路妈妈去公园兜风,风一吹大衣就飘扬起来,那个滋味和他以前玩滑板一样爽。
下午,白深和路妈妈一起带着小白金去检查,顺便带小白金去公园里调戏小母狗,小白金开心得摇尾巴的频率几乎赶上了风扇。
路浔回来的第一天,煎熬。
可能这次出任务的对象脑子不太好使,路浔一回来就心累地躺在床上睡觉,大白天的,白深想在院子里搞些娱乐活动的计划都没有得逞。
路浔回来的第二天,心力交瘁。
可能是前两天没调理好,路浔突然食欲不太好,吃东西非常挑,白深和路妈妈东煮西煮费尽心思也不合他的胃口。
路浔回来的第三天,有大事要发生!
今天他们得去参加自闭症儿童的项目,并且中途出席简东的婚礼。路浔穿了个颜色暗沉的迷彩外套和休闲裤,看起来酷劲儿十足。白深穿得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清爽。
他俩起了个大早,走在路上一个文艺范一个街头风,怎么看怎么不搭。
他们到了医院之后,先由负责人带着参观了一会儿慈善项目的成果,接着他们到了一个孩子的房间。
“这儿有一个自闭症天才,”白深说,“白痴学者。”
“那进去吧,”路浔说,“我……进不进?”
“进啊。”白深点了点头,打开了门。
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女孩坐在窗前,背对着门口,看样子像是在画画。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也没有丝毫反应,甚至有可能她根本就没听见。
白深走进门,又用力敲了敲门,扣门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而那个女孩儿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白深走到她身后,手指轻轻敲了敲书桌:“然然?”
女孩突然顿住了手,一瞬的愣怔之后扔掉了画笔,水粉颜料从笔尖洒出来,有几滴落到了白深的外套上。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叫然然的小女孩突然尖叫起来,一声接一声,就像感觉不到累,也没有尽头。
白深捡起笔,尝试跟她说话,不过她根本听不进去。路浔走过来拉住他:“你先去洗手间把外套擦一下,我来跟她说。”
白深叹了口气:“你能说什么?她有非语言交流障碍,不是说话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