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临西打断她,心里是不赞同后半句话的, 但这里的确不是她们的久留之处,她哽咽了一下, 低头扒饭,“我明天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决定已做,可这内心深处拧成一团,难受,说不出的不痛快。
次日,艳阳高照,安城的春天已经结束,俨然一派盛夏的光景。从冬天到夏天,这一年过的如此之快,就像她的感情一样,短短几个月可以说是跌宕起伏,然而,还是以悲剧收尾。
“回家收拾”这个说法,一半是真,另一半她是想要静静。
站在台阶下往上看去,曾经那个简朴而陈旧的家,如今已变得越发破败,与旧城区这灰霾的感觉倒是越发贴切,临西很想表达些什么,但如鲠在喉,连个冷笑都难以发出。
她恨这个地方,这里是桎梏她一生幸福的源头,然而又是在这里她拥有了任环洋最无私的爱,她怕这个地方,可也是这里赐予了她和任环洋那段缘分。
她的眼角有泪,是无奈也是无助,她的能力,也仅仅是去见他一面,换不回他的自由,也得不到更多的支持,她摇头,无声呜咽。
大门上的铁锁子都生了锈,她用手轻轻拍了拍,铁锈哗啦啦落了一层,她的确很久都没回来了。
房间里还是如上次临走前那般狼藉,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每一件物件都是陪伴了她们母女多年的家当。临西四下看看,准备打扫一番。
扫帚动了没几下,门外有嘈杂的响动,只听几个人轮番喊道,“里面有人吗?”
临西灰头土脸的出去看,果然,门口有四个穿着法院制服的男子正朝家里张望。
坏了,临西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这是法院执行局的人,难不成母亲抵押房子的事情已经走到执行这一步了?
“你好,请问你们有事吗?”临西已被他们看到,躲也没处躲了,干脆直面这个问题,反正迟早是要面对的。
四人中看起来是领导的人,跟她核实了身份,然后向她下达了协助执行通知,果然不出所料,法院就是要执行她们母女俩唯一的房产。
临西眼睁睁看着他们给房子贴了封条,她追上去问申请人是谁,对方干脆利落的回答是任氏企业,甚至特别提示她法定代表人叫做:陆廷少。
很好,陆廷少终归是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得不到她,那干脆就赶尽杀绝,将她逼到绝境,让她连唯一的安身之处都失去,好让她去求他?
临西想笑,陆廷少与她自小一起长大,怎么还不知道她的脾性,她看透了一个人,放弃了一个人,又怎么会去委曲求全,她宁可与母亲睡大街,也绝不会让陆廷少得逞。
她掏出手机,找到陆廷少,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然后,孑然一身地离开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