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西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上了冻,放过他?任环洋居然对她用这样的字眼,心痛到无法呼吸,她却不肯放弃,“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承担这一切?为了那样一个人?”
任环洋满眼泪水,声音嘶哑到破碎,只听他说:“那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父亲!”
“可你也是我唯一的环洋啊!你要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你下半生荒废在这里?”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她不懂,也无法理解,别人都死命的想从里面出来,可任环洋竟为了一个从小对他家。暴的人甘愿废了自己的一辈子。
任环洋低着头,双手交握在一起,青筋凸起,清晰可见,他缓缓闭上眼睛,“小西,你从这里出去,你和我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别再等我了……”他抬头,男儿泪无声滑落,“忘了我吧。”
他按了铃,别过头去,不再看她,等着狱警提他回去。
临西愣在对面,惊愕、心痛、不知所措。
她颤抖着双手,隔着护栏,想要握住任环洋的手,他却刻意收了手,只留一个决绝的侧颜给她,他的举动深深伤害了她脆弱的心。
“忘了你?”临西失笑,“就因为你现在进来了,所以觉得委屈我了是吗?”
任环洋喉结滚动,不做回应。
“任环洋,我和你的父亲,你终究还是选了你父亲?”她不相信,还要一再确认。
他依旧沉默。
“随便你怎么样,我不可能让你烂在这里,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她冲他低吼,面目有些狰狞,是恨他的愚孝,也是怨他的放弃。
“如果你去打扰我的父亲,临西……我会恨你……”任环洋终于发声,然而说的话却让她更加绝望。
“你恨我?”临西有些发懵,这竟然是从任环洋口中说出的话。
狱警这才进来提人,时机真是恰到好处,该伤的不该伤的,就这么一会儿,全伤遍了。
当啷生作响,很快便没了声音,直到下一组会见的人进来,临西才回过神来,她踉跄站起,耳边尽重复的是任环洋刚刚所说的话,她头痛欲裂,扶着墙离开了看守所。
然而任环洋也好不到哪里去,狱警扶着他才走没多远,他脚下一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就晕了过去,闭上眼睛前,他似乎看到临西坐在一列绿皮火车顶上冲他挥手,笑声不绝于耳,他甚至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然而那景象渐渐远去,直到变成了一片花白,那个人也许今后他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