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环洋拿她没办法,情不自禁在她头顶轻抚了一把,然后只是低头浅笑。
临西看着他的侧脸,很多话想问,却又不知该从哪件问起。
任环洋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头也不抬地说:“我在等你问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临西酝酿了一下,她说:“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吗?”
任环洋仍然没抬头,笑容依旧,临西看到他的侧脸上有一个浅浅的笑涡,很迷人。
“也许,你真的懂涂鸦艺术呢?”他反问她,笑的意味深长,等她自己招。
临西呼了口气,掏出手机,点开收集到的自家墙上的涂鸦照片,一张张翻给任环洋看,最后一张是挂在任环洋办公室那副火车涂鸦图。
“我虽然不懂涂鸦,但我懂绘画的基本要素,你看这几幅作品的线条、色调、甚至是氛围都与这副火车涂鸦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我猜这些涂鸦出自一人之手,那火车涂鸦不是你画的嘛,所以,那个夜晚在我家墙上乱涂乱画的人就是你!”临西用手机在他鼻尖轻轻划过,给她的推理来了个难忘的收尾。
“就这样?”任环洋明显质疑她的逻辑,他点了点屏幕,放大了鲤鱼图,“这线条和火车涂鸦哪里像了?氛围截然相反嘛,不要演戏,好好说!”他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眼角的笑意渐深。
临西不悦,沉吟了一下,还是打算说真话,“其实……我是猜的。”她将照片翻到了“眼睛涂鸦”,“你看这副作品,眼珠里拥抱的男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就激起了某人的妒火,想想第二天某人对我做了什么?”
任环洋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不再笑了,是真的生气了。
临西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开始默默收拾医药箱,不再说话。
“你猜的没错,那个一直跟踪你的人就是我,也是我在附近的墙上涂鸦。”他抬头,刚好迎上临西惊愕的目光,虽然她早就有心里准备,听他亲口承认,内心还是相当震惊。
“为什么?”她问。
任环洋眼眸微垂,开始娓娓道来。
“我父亲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从小到大,我在他的暴力摧残之下苟延残喘,遇见你的那一年,因为被他用皮带抽到无法忍受,于是趁他不注意跑了。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被接回去之后,突然对远方有了强烈的渴望,我想逃离我父亲,逃离那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生活,之后我像开窍了一样,不断结识新的朋友,这其中就有一个美籍华裔的男孩儿引我入了涂鸦艺术的门,我从中找到了宣泄情绪的出口,于是我疯狂迷恋上这个东西,但我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他没有打我,却让那个华裔男孩儿永远的失去了作画的能力。”说道这里任环洋的眉头攒在了一起,痛苦从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