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西心寒不已,没和裴妈打招呼又静悄悄从里面出来了,然而脚下像灌了铅,一步也走不动了,她就站在寒风中,强忍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泪水,感觉胸腔快要炸开。
母亲一再保证不再参赌,然而如今却是越陷越深,只差把城西的这间老房子也赔进去,有的时候,她负气的想,还不如真的败光了算了,没了房子,她也不用被这个破地方所牵绊,省的母亲整日惦记着那点拆迁费。
城西拆迁,她冷笑一声,那根本就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她低着头往家里走去,不再去想还能从母亲那里得到多少关注,刚走到门口,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往台阶下一瞅,原来是陆廷少。
她吸了吸鼻子,问他:“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廷少走上来,看她眼睛红红,有些心疼,“一直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到你家里也没人接,我有点儿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哦,我的手机没电了。”临西勉强笑笑,回身看了眼自家院门,撒了个谎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妈可能出去了吧。”
陆廷少明显看出她心情不佳,正思忖着该如何安慰,临西却主动邀请他进去坐坐,陆廷少自然是无异议的。
进到家里,临西感到十分疲惫,没有心力再招待陆廷少,于是烧了壶水,让他自便,她大咧咧往卧室里一倒,再也不想动弹。
陆廷少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虽然他们小时候还在一张床上躺过,这裴家他也来过无数次,但到了这把年岁,还是要顾及一下男女之别的。
然而有个大男人杵在家里,临西肯定是睡不着的,她又想到了礼服的事情,招徕陆廷少进去替她参谋,见她起来了,陆廷少这才敢进去。
他听临西的指挥把衣柜门打开,从里面选一件最漂亮的衣服出来,可挑了半天,也挑不出一件合适的,他一着急,将十指在空中不断地张开又捏住,略显无奈。
“你看吧!连你都选不出来!”临西突然大叫,将一个抱枕扔到了陆廷少身上,自己沮丧地把头顶在了床垫上。
“啧啧啧!瞧瞧裴临西这德性!”陆廷少还不忘调侃她,“你又怎么了?要干什么去呀,非得要好看的衣服?”
“不是好看的衣服,是礼服啊!”裴临西捂住脸,不肯抬头,“我要去参加反。家暴关爱儿童基金会的筹建晚宴,人家要求着装正式。”
“反家。暴……任环洋是发起人?”陆廷少惊诧不已。
裴临西抬起头,“是啊,怎么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