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西心里乱成一团, 难以做出决断, 只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身影。
一个护士从她身边经过, 来到任勉身边,冲她这里指了指, 任勉看向她, 有一丝诧异, 但很快冲她招了招手。
该来的躲不掉,临西轻呼了口气, 朝他走去。
任勉远远冲她微笑, 神情甚是慈祥,临西一时无法将他与那个会对任环洋家。暴的父亲联系在一起。她客气地跟长辈问好, 也许是因为离得近,她看到他头戴的针织帽下没有毛发, 任勉的病情不容乐观。
“我一直在猜最后会是谁找到我这里,没想到会是你。”任勉笑了一声,随即咳嗽起来,气力是他现在最缺的东西。
“您感觉怎么样?”临西拍了拍他的后背,她明知这是徒劳,但面对一个病人,出于人道主义,她总该做些什么。
“暂时死不了。”任勉硬撑着,“你能来,我很替环洋高兴,他没看错人。”
临西心头一颤,都不用她开口,任勉自是知道她的来意。
“环洋说如果我来找您,他会恨我。”临西蹲下,与他平视,“您儿子爱您胜过一切。”
任勉呵呵笑,然后仰头看向天空,嘴角下垂,眼角泛了泪花,沉默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老天真会开玩笑,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看不开,都是孽债,因果报应啊。”
“董事长,一切都还不迟。”临西站了起来,“我来是特意请您……请您回去的。”
任勉扭头看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孩子,你早该来的,谢谢你给我落叶归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