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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既不是旗人,更不是官,已经卸了职,不是草民是什么?

胤禛以前特意给好几个汉臣的折子上圈红,让他们自称臣,不用称奴才的事情,他都选择性遗忘了?

苏培不敢与胤禛争辩,开始琢磨起了他的来意。

胤禛来到这里,不外乎两种情形。

一是余怒未消,前来赶着再收拾他一顿。杀头是不会杀的,杀头的话,胤禛是厌恶他到了极点,派人来取他小命就是,哪用得着大冷天跑来。

顶多就是打一顿板子,无妨,苏培做好了挨顿打,再被赶出去的打算。

他手下的那些孙子们,平时他严厉是严厉,可没有克扣过他们,更没有乱对人使绊子下毒手,多年向来如此,哪怕他被打板子,还是有点儿信心,行刑的孙子们会手下留情。

另一种情形,胤禛是礼贤下士,亲自来叫他留下。

苏培见到过胤禛的朱批,发现自己错了,坦然向臣子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是那种难得肯认错的皇帝。

不过这点,苏培不敢断定,毕竟自我感觉良好要不得,他更不想要。

胤禛板着脸走上前,盯着还窝在炕上的苏培,生气地说道:“你的规矩呢?”

老天爷,不是规矩不规矩,被褥下都是宝藏啊,苏培怕一动,就会把家产暴露出来。

在皇上面前,草民没有什么发言权,苏培小心翼翼往外挪着腿,一边与胤禛说话,试图转移他的视线:“皇上忙得很,福惠阿哥离不得皇上,皇上若有事,差人过传句话就是了。”

胤禛没有理会苏培,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皱眉问道:“你那一跪,腿断”余光瞄见金光闪闪的东西,话蓦地停住,大步走上前,抓住被褥一掀开,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苏培快哭了,恨不得马上扑上去遮挡起来。但是他瘦削的身躯,怎么遮挡得住成堆的金银珠宝,干脆放弃了挣扎。

胤禛先是惊讶,后来是无语,到了最后见到苏培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呲一下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