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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放开了手,撩起她的袖口,胳膊上一片青紫掐痕。

“你不是说她没打你了吗?怎的又这样。”她质问道。

李宁挣扎着放下衣袖,“我这半个月没有卖绣活,没能上交银子给她,她以为我偷偷藏下当私房钱了,这才掐了我几下,不过没事我这几天赶赶也能赶出几条绣帕出来,到时卖了就上交给她。”

李黄氏看到掐痕一阵心疼,转而对大丫说道:“竟被掐成这样,那死老婆子下手真狠,你回去后记得将桑叶捣成汁敷在胳膊上,多敷几天就不痛了。大丫你再熬熬,很快就能熬出头了,阿娘就是这样熬过来的。”

“我知道的,阿娘。”李宁说道。

从小听得最多的就是熬,在家做姑娘时要她们熬,出嫁后还要她们熬,要熬你们熬我不熬,李容怒瞪对面两人一眼,疾步走了。

她就是不想熬才不愿嫁给柳宏的,他家太穷了,就是对她好又怎样,能当饭吃吗,能换来好看的衣衫和首饰吗,能衣食无忧吗,都不能,那她凭什么要陪他熬。嫁给现在这个不说锦衣玉食,但至少不会吃了上顿愁下顿。

当初她愿与柳宏逢场作戏,还不是怕被卖。

小弟病重,爹娘四处都借不到钱,只能卖女。

大姐当时十五,正到了说人家的年纪,爹娘不会卖。

而她那时已有十二,三妹才十岁,按理说爹娘最先考虑的会是卖她。

可柳宏是爹至交的独子,只要让爹以为柳宏对她有心思,她爹绝对愿意成全这对好事,这样她就不会被卖了。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三妹被卖了出去。

果然人的命是由自己去掌握的,相比三妹在那地方待了五年,好不容易出来又嫁给这样一个破落户,她自己可幸福多了。

李宛晚上整理添箱礼时发现了一方做工精美的绣帕,手帕上绣着鸳鸯戏水交颈缠绵,很是应景。

她当时收礼时怕到时会分不清,便将所收的礼按人名分开,她抬头一看,宁,是原主大姐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