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不到完全狠心。
她从心底排斥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演变,她唾弃自己,并为此感到无力。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他。
何况,她在今晚已经被拒绝过一次。
幸好,易圳先开口撕破僵局。
但更惨的是,她意识到对方接下来的问话,是个死局。
“开年夜那晚突然离开我的原因,不是小姨,是他,对吗?”
起初是询问。
“你称赞我戴眼镜的样子很乖,因为那样更像他。”
然后是确定。
“你说的一起慢慢走到永远,从不是和我,你让我做模特却把全部注视留给画笔下的人,甚至你命名那幅画为‘等吻’,是因为我们同样的穷极爱慕,等不来垂青一吻。”
他的口吻最终沦为自嘲地陈述。
代薇敛下长睫,死死捏紧指腹,这样如坐针毡的煎熬让她几乎想在下一秒落荒而逃。
对往事三缄其口,因为不想让自己屈服。
于是拼了命地掩藏自己那些翻腾不休的羞耻情绪,尝试换个角度去安慰自己,告诉自己他也没有真情实意过,大家同为替身,在缘尽的时候彼此放过才是对这段露水情缘最妥当的体面和操守。
可是,易圳却拥有一杆子将她随意撂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