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自然从来不缺看客。
夜色渐涨,半岛百米开外特意搭建的仙马座钓鱼台此时传出动作,是傍晚起就在那里垂钓的二叔, 正大张旗鼓地命人收起钓具。
易钧的陪从们忙碌不已, 而他本人煞有介事地缓踱而来,高调傲慢似一只雄赳赳的锦鸡:
“我说怎么那么热闹, 原来是孩子们都在。”
四名晚辈一同招呼, 竟有一半身份尴尬。
“二叔”这个称呼,星野梨曾有资格使用, 不过现在失去了。
而代薇则从来没有这个资格。
易钧也懂,所以他是故意来添把火:
“小圳啊, 你虽说跟你爸感情不睦,但在女人身上你们父子俩可真是一样花心思。不是叔说你毕竟还是年轻, 当年你爸玩女人和拼家业都抓得明白,可不像你让正主和姘头碰面纠缠,当心难成大事。”
谁是正主谁是姘头,一番话奚落了三个人。
易圳无动于衷,代薇懒于回复, 只有星野梨涨红了脸。
“你早上说的东西,带来了。”
易圳难得在旁人面前主动亲密, 尽管他只是用下巴蹭了蹭代薇的发顶。
“谢谢易先生。”
半真半假的道谢,故作疏离的样子让易圳眼皮一跳。
指尖旁若无人从纸皮一角缓缓下撕,渐次露出的枣红框木,玻璃压覆黑铅勾线的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