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圳是在此刻,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男人身形本融沐在风寰欲坠的昏影中,走得近些,便从森冷里剥离,绰绰落入柔韧的橘黄波光。
站定在她跟前,他将自己完全暴露。
在浮杂无章的世态里。
在圣辉下。
婚礼最重要的仪式在礼堂进行,这里被布置成第一现场。
她的工作重心是什么,日常工作地点在哪里,其实不必听管家的汇报,他也很容易猜到。
可他没有猜到,再见时,她竟这样的力倦神疲。
汉堡的包装盒及油纸,分别散落在双腿两侧,空的透明饮料杯滚落一旁,装的应该是可乐吧。
女子唇角还沾着点沙拉酱。
——明明她从不喜欢廉价甜腻的酱汁。
蹲下身来,望向几天没有认真凝视过的小脸,易圳忽然发现,想念是一件极其摧人意志的事。
她甚至不必睁眼,不用清醒,不需要任何举动,只要在他眼前。
坚固的铜墙铁网自会沙土化。
而他,堪不住一击,就溃不成军。
“瘦了。”
在没人知道的地方,他用尽前所未有的温柔,低声嗔怨她不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