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觉醒,往返在云雾中。风雪以盛大的姿态奔赴柏林,像宇宙消亡时砰然炸裂的灰烬,潦倒铺满整座庭院。
这是第一支春。于午夜是,于他们是。
雪花湿霭破碎地盛放。
她也是。
代薇瘫软地陷入天鹅绒被里,努力摘取一些仅存的清醒,发觉身侧抽去温存,剩却凉意。
准备洗澡的易圳,倏然又从浴室内走出来。
他虚眯着眼,瞥见无力裹埋在被子里的女人,语调仍有不晰彻的颓靡哑音:
“要一起?”
“要的要的!要~”
险些闭眼入睡的代薇听到这话,猛地抬了眼皮,强打精神爬起,披起小浴巾赤着脚,哒哒地往他身上扑。
易圳在蒸蒙的弥雾里回抱她,反手半掩上浴室的门,两人的轻语随着水汽窃窃淌溢出缝隙。
“圳宝,我们讲和了对不对?”
“以后你生气就直接告诉我好不好?开心就说开心,想我就说想我,吃醋就说吃醋好不好?”
“薇薇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薇薇只是想——”
“是不是不累?”男人问。
“……我累,我没用,我是小废物呜呜呜老公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