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在家人和亲戚担心的目光里,她学会了隐藏悲痛。因为她真的很害怕自己过于伤心,会成为年迈的爸爸的负担。
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独立,不打扰,就是一种成长了。
就在唐鸿成住院那天,她就在这里,大多的时候就是拿着手机,点进通话记录,又点进微信,对着和他的聊天记录,点了“+”,迟迟没按下语音通话。
前几天才因为她发烧的事闹了不愉快,要是告诉他了,他肯定会回来的。可是她不确定这样心里会好受,还是会愧疚。
她还是习惯把内心喷涌的情绪,独自地,慢慢地消化掉。没曾想,这一份恰到的独立,也会伤害到两人的感情。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时迟迟不敢按下通话,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她的理智扯拉着她,不去轻易打破自己的默规。她害怕打扰,但是她更害怕老爸有什么事。她需要倾诉也需要安慰。
最后理智战胜了,她蹲下来,把头埋在双膝,独自消化着……
那晚的情境还历历在目,唐眯真的很害怕,这种害怕不是能用寿终和喜丧来安慰的。因为那是她的爸爸。
想着想着,她垂下头,视线模糊了,眼泪吧嗒吧嗒掉到地上。
花白色的瓷砖地面绽开透明的水花,悄无声息。
呜咽的女孩却放肆地哭了起来。
顾起一脸心疼,环手把人搂在怀里。怀里的人抱住他的腰,脸侧埋在他胸、口下,呜咽不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消停了些,抽泣着说:“谁,谁说不需要的?”
她语无伦次道:“我当时不知多害怕,害怕到现在想想都觉得害怕。我以后不想来医院了,打死也不来!”
顾起无奈道:“医院又没得罪你。”
“待在这里那种感觉,太害怕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