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凝再要拒绝的话没在喉中,瑜洲人,姓吴,还是刚来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这夫人,衣衫简单,布料只是普通绸缎,头上也只一支银钗,实在朴素得很,也难怪方才那伙计先是鄙视又是强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想想原来的知州夫人曲氏,浑身绫罗,衣衫首饰包括妆容无一不精。
面前这位,和那位吴大人比起来,大概只有年纪合适了。
说起来吴大人来了还没几日,平日里并没有见他穿过常服,来回都是一身官袍。对了,他还是住在后衙的,这样说起来,他说不准也是个朴素的。
“吴夫人?”傅清凝试探着唤道。
吴夫人含笑点头,“是我。现在可以去喝茶了吧?”
傅清凝有些不好意思,“当然。”
送上门来的和知州夫人打好关系的机会,她没理由拒绝。
茶楼清幽,傅清凝看着坐在对面的吴夫人,有些想不通。兴许是知道她的想法,吴夫人放下茶杯,笑着问道,“怎么?看我不像是知州夫人?”
傅清凝点头,“确实不像。”
吴夫人笑容更深了,“你倒是坦诚。就不怕我生气?”
“夫人肚量大,不会跟我生气的。”傅清凝实话实说,刚才伙计那样针对,她都没发火,也没露出自己身份让伙计致歉,可见她的气度。
吴夫人又笑,笑着笑着叹息一句,“世人先敬罗衣后敬人者多矣。我们家老爷朴素惯了,平日里能饱腹能穿暖就行,我自然夫唱妇随,不好坏了他名声。今日我刚到梁洲,想着出来买些茶具,没想到……”
她摇摇头,“严家瓷器在京城都隐隐有流传,没想到梁洲永合街的铺子里居然还有人在强卖,实在是让人失望。都言上行下效……”
话没说完,但未尽之意很明显,下人如此,都是跟主子学的。言语间对那严家很是看不上眼。
傅清凝觉着,自己虽然讨厌严家,却也不用在吴夫人面前贬低,反正知州一任三年,来日方长,严家是什么样的人,她早晚会知道,如果现在就跟她说严家如何如何,倒显得自己小人。只招呼道,“夫人喝茶。”
吴夫人端起茶杯,姿态优雅浮去茶叶喝了一口,傅清凝余光看到她动作,这样的礼仪,等闲人家可养不出来。人家夫妻只是习惯朴素而已,并不是用不起精贵东西。
傅清凝突然想起,吴夫人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呢,忙道,“夫人,我姓傅,我娘还和吴大人是同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