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像一潭沼泽一样缠住她。
尽管这样察觉,但从小在剧团里长大成人精的荀故前知道,这理当不是他要置喙的。
蓟云暖动作小心地擦干净了她唇上沾上的酥皮碎屑。问她道:“还有一场戏?”
明明她的行程他还要记得更清楚些,偏想与她多说一句话。
范初阳没有觉察出他的小心思,确定道:“嗯,马上得上台了。”
几分钟后,后台再次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蓟云暖没有再去打扰她,拉了拉面上的口罩,去台下找到位置坐下来,每一场有她表演的场次他都会提前买票,左右现在也不缺钱,在台下看总比在后台看清楚些。
更重要地是,可以正大光明只注视着她。
他没有关注前面的剧情,连人物都搞不清楚,更不要提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只是这些对他而言也实在不重要,蓟云暖向后靠了靠,背部贴到弧形的椅背上,一直到戏剧终场,幕布垂落合拢,周围的人互相交谈着走远。
范初阳没有来得及卸妆,拿了手机充电器塞进包里,换下戏服就往观众席走。
身形渐渐长出高大轮廓的少年半靠在椅背上,他的眼睛里有些黯淡,光芒失踪,像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是被她的脚步声惊扰,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漆黑的眼眸里亮起光,也就有了她的身影。蓟云暖站起来,自然接过她那一个小包,也不在乎这个草莓形状的包在他身上有多不搭。
现在正是八月,首都炽热的天气如同在烘烤着人,所幸高考一结束蓟云暖就去考了驾照,本来他不通这些事务,还是多亏了岑施与背后提点。
岑施与也纠结着,一方面蓟云暖的心思简直不用猜一眼就能看透,他给他提醒就跟把小外甥女送入虎口,但看着两人相处多了,说实话,谁是虎,他还真分不清楚。
不过多亏了他,两个人现在才能在冷气盈满的车中行驶,而不是在烈日下挨晒。
范初阳怕热的很,去年还有时间去避暑山庄,今年却是非常忙碌,连在家里的空调房里窝着都不行,为了少晒一点阳光她连副驾驶都不肯做,坐在侧后方看蓟云暖穿着黑色长袖,两个人好像在两个季节。
她之前好奇过蓟云暖是不是不怕热,也摸过他的手,热乎地让她下一秒就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