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的原因,范初阳还能调侃几句,可她太清楚所谓怕热是怎么回事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不想承认,又确实有这么回事,她只好破罐子破摔:“要不,你还是拿过来测下吧。”
她是想着测了体温就澄清了身体不舒服,觉得怕热。在蓟云暖心里,就成了果然是身体不舒服的证明。
体温计是电子温度计,抵在额头上就能测量。
范初阳一手拿书,另一只手拨开了额间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在她面前,已然瘦高的少年弯下腰,拿着体温计贴上了她的额头。
他们俩其实除了剪头发那一次再没有靠得这样近过。
蓟云暖刚被她发现过注视的目光,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看她,而范初阳虽然心里有点虚,却还是理直气壮地看了过去。
隔着一段时间才见一面或许也不错。她默默想着,这样每次见面都有种格外的新鲜感,又为着发现一点点的小改变而雀跃不已。
那一双眼尾收窄的眼眸和左眼下一颗小黑痣没变,这样不变的地方又让人捡出熟悉感。
电子体温计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测出她额心的温度,又报出声音来:“367c。”
离着发烧的373还有不小的距离。
测出来的体温在范初阳意料之中,她心想这就证明了那燥热更多是心理温度的变化,她的身体没有半点问题,于是十分安心地回问:“看吧,这不没发烧?”
“嗯。”蓟云暖信了大半,却不愿意她在画室里待着了,这里面被温度熏出来的颜料气味比较重,没有其他房间的味道好。
他想起喷了茉莉香味的卧室,却怎么也找不到让她进去待一待的理由。
恰好范初阳困倦无比,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形状姣好的眼型眯起,道:“困了,我去睡会。”
几乎是下一瞬间,蓟云暖脱口而出:“去我房间睡吧。”
床单被罩都是昨天换过了,他还没有睡过。当然这句话被羞耻心阻止了,他只能佯若无事的加上一句:“刚换的床单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