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失敬。”
调起那么高,还以为您老人家是国学大师本人。
沈佑霖拖长了调子继续念叨着:“我姥爷,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的不才,从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学了他那么点皮毛。”
“虽是皮毛,但也是凡人一辈子望尘莫及的造诣。”
虞姝面无表情地把琵琶递给他:“请开始你的表演。”
虞姝要给他拿一副拨片,被他拒绝了:“谁一大老爷们儿戴那么娘唧唧的东西,你看好了啊。”
他说罢坐直了身子,两腿平放,琵琶放在两腿之间,琵琶面板与身体正面形成45°夹角——标准得可以印上教科书的演奏姿势。
虞姝隐隐开始期待起来。
沈佑霖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转轴拨弦三两声,血色罗裙翻酒污。
虞姝后退一小步,发间的珠钗应声碎。狗窝里熟睡的窦娥垂死梦中惊坐起,呜呜咽咽地叫着跑远了。
只见他低眉信手续续弹,张飞怒吼决生死。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壮汉后人妖。
大弦嘈嘈如山崩,小弦切切如地裂。嘈嘈切切错杂弹,大刀小刀落耳道。
老树乌鸦声声泣,两岸猿猴声声啼。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虞姝悔恨丛生,愿此时无声直至地老天荒。银瓶乍破泥浆迸,老驴受惊啊呃叫。曲终罢手信手拨,四弦一声如指甲刮上大黑板。
虞姝:我聋了。
沈佑霖看着她满含热泪的双眼,满意地扬起下巴:“你还嫩,多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