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被展开放在最底层, 衣服都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江茶把和奶奶的合照放进去, 仿佛合上箱子, 随时都能走人。
这是江茶从小养成的习惯。
小时候她辗转在一个又一个亲戚家, 过不了多久, 他们就会发出或不耐烦或遗憾的声音, 告诉江茶——“抱歉,我们没法再继续抚养你了。”
于是江茶的行李箱总是展开的, 不需要占用衣柜的领地,反正她也从不能久留, 拎上箱子就走,对大家都方便。
这个习惯直到遇见奶奶才停止。
那夜江月兰把她小行李箱中的衣服拿出来, 一件一件地挂进了衣柜里。她看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 有些陌生,有些恍惚,过了好久终于反应过来——原来, 她也有了归处。
可奶奶去世了, 她再次失去了归处, 也没有了来处。于是她的行李箱又被塞满,没有根的人可以随时去任何地方,没有留恋。
kiki看着江茶扣上密码锁,拎着箱子走到自己跟前, 喉头涌上一阵涩意,她眨了眨发酸的眼睛,从她的手里接过箱子。
“茶茶姐,以后咱两就能住一块啦,你陪着我,我陪着你,再也不怕了!”
江茶一怔,随后才露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拉下电闸,走出房门的最后一眼,江茶看向被紧锁的那间屋子,在心里和一屋子的快递偷偷告别。
“再见。”还有两个字,她在心里也没敢说出口。
远在剧组的迟燃在当晚莫名其妙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奇怪,谁在想我?”
太子爷吸了吸鼻子,某个人的脸浮现一秒就被否决,甩干净脑子里的奇思妙想,重新投入到拍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