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凯看见迟燃就头疼,但没办法,自己选的爸爸哭着也得拍完。
开拍前他又给两人讲了遍戏,当然,主要是讲给迟燃,江茶在剧组是全能三好生的模范存在。
宴凯已经做好了一场戏ng20次的准备,毫不抱希望地摁下了对讲机——
“七镜一场,action!”
监视器里的迟燃眼神忽然变了。
他斜倚在小楼楼梯的拐角,迟燃很瘦,拢在宽松的袍子里露出了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感,他松垮地挺着背,像一株因为抽节而变得舒朗的小竹。
片场寂静下来,只有影轨发出的响声细微如飞虫振翅,镜头被缓慢移动到迟燃的脸前。
监视器里迟燃的脸被放大,薄情的眼皮爱答不理地一挑,眼珠转动,扫过眼尾的一片如飞翘横墨。
紧接着楼上更高一点的方向传来吱呀响动,有姑娘的雪白裙角层层荡开,吸引着另一镜头中的人忽然翘起嘴角,向上抬了个十分少年气的眼神出来。
这一眼干净、顽劣,却没有迟燃平时的锋芒毕露。
宴凯睁大眼。
迟燃居然有戏感了!
他当时同意迟燃挑大梁的很大原因,是由于迟燃本身的性格就和少年岑明相似,迟燃后天演技不足,也可以用天生的贵气弥补。
可锋芒毕露的凌气太子爷到底和缺心少肝的小纨绔是不一样的。
这点致命又关键的微妙差别,宴凯做梦都没想到迟燃能拿捏得这么准确。
监视器里迟燃已经摇着扇子晃进了屋里。
“拿了花魁就是不一样啊,啧啧,这一屋子的珠光宝气,哪个冤大头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