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现场,迟燃演得奇烂无比,但导演没有喊卡,迟燃自己主动要求停下来,被导演拍着肩膀告知不用太苛刻,把他自己最帅的一面拿出来就可以了。
言下之意是,没有人在乎他究竟演的是什么,大家只不过是冲着他的一张脸。
之后迟燃说到做到,一整部青春电影,他唯一能看的就真的只有那张脸。
这么长时间过去,所有人都默认了迟燃只是流量明星,不是演员这一命题。
可还有人在笃定被他埋藏了很久的心愿,笃定那不是什么笑话。
像河水缓缓侵蚀地表,世界重归平静。
迟燃抬手关了空调,江茶的身上随即落了一条毛毯。
“我要保持头脑清醒。”迟燃重新拿起剧本,“编剧给岑明的标签是纨绔,这也需要推导内因吗?”
“需要。”
江茶像个人形搜索框,精确地定位每一个场景所在的页数,“其实岑明成为纨绔的原因是因为哥哥岑帧。”
“为什么?”迟燃翻动纸张,“我没有在剧本里看见过。”
“剧本里没有,这是我延伸出的结论。看这里——”江茶认真注视迟燃,“迟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岑明。”
“你是南王将军府的小少爷,在你出生前,成婚五年的南王夫妇始终没有子嗣。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南王没有纳妾,只有南王妃一个正妻。最后在方士的建议下,他们领养了一个男孩,想要让他继承家业。这个男孩就是你的哥哥,岑帧。”
“可岑帧到来没有多久,南王妃就怀孕了,并在一年之后生下了你。”江茶口干舌燥,顺手给两人倒了杯水,拿起其中一只抿了一口后继续说,“有了亲生骨肉之后,岑帧的身份变得很尴尬。为了不被再起抛弃,尚不足六岁的岑帧收敛了所有孩子心性,在府里如履薄冰地活着。”
“他习武,学文,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把自己当一把剑,当一杆笔,就是不当个儿子,从知晓你存在的那一刻,岑帧就主动剥夺了身为一个孩子该有的活泼、调皮的特权。”
江茶叹了一口气,看向迟燃,“你渐渐长大,在府里下人或是什么人的嘴里知道了哥哥身世,明白哥哥对你近乎迁就的保护顺从的原因,为了让他不再当刀剑笔杆,撕了圣贤书,扔了红缨枪,安分守己地做了一个缺心少肝的纨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