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说了什么,云舒月已经听不清了。从君烨说出天君都知道了,她就知道他什么意思——定然是那天君君氏想要轩辕剑啊。
她已经费尽心思至此,不惜献祭神魂,竟还是徒劳无功,无路可走吗?
云舒月浑身血液都几乎冷凝,咬紧牙关,牙齿都似乎打着颤。为了这把剑,她失去了真心待她的叶苏鸣,凭什么天君想要就要她双手奉上?就因为她身份低微,而他们高高在上吗?
凭什么!
这就是所谓讲究众生平等,悲悯苍生的神明,摆着一副伪善的面孔,却暗地里和那些蝇营狗苟,自私自利的人妖魔有什么区别?
满心愤恨里,云舒月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没关系,这种事从在凡间起就见得多了,因为无权无势无背景无靠山,便只能任人欺压……总有办法的,纵使再艰难,再不公,不也是一路走到这里了吗。
心念电转,不过须臾,她心底已有了计较。
“殿下,你知道吗?我并不十分意外。”她从君烨怀里退出来,双目含悲,却倔强的笑着,“也做好了承受天君怒气的准备。”
君烨僵住,他想叫她等一等他,等他继承大位……可他父君尚且鼎盛,这个承诺便是遥遥无期。他开不了口。
云舒月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恭敬一礼,“舒月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太子殿下,日后断不会再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和殿下做朋友。”
“云儿……”君烨看着这样疏离的她,只觉悲从中来,心碎成了几瓣。
云舒月继续道:“可是那轩辕剑,舒月现在却是无法交出了。”君烨沉浸在哀伤里,未反应过来,云舒月缓缓下拜,“在殿下闭关的这些日子,尊上找过舒月。他已然认出凡间历劫时那把差点杀了灵溪的剑是神器,也因为在极渊搜集到叶苏鸣的残魂,意识到此事与我有关——”
“与你无关,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料想相差甚远,君烨此时顾前不顾后,匆忙去拉跪下的云舒月。云舒月自然不肯起:“可你是为了我,我自然不会连累殿下。为了平复尊上的怒气,也不想他再继续查下去,我便将剑交由了尊上。天君若是让殿下取剑,该去云清境。”
“父君并不知晓,所以是尊上瞒下了……”君烨平静下来,想明白其中的关节,眼里突然亮起一簇光,“若是尊上也想占有那神器,父君只怕追悔莫及!”
云舒月心底冷笑连连——是啊,天君怎会不后悔呢?尊上何等地位,他的东西,纵使是天君也抢不得。
说到底,这就是个靠权势地位横行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