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渭淮看向远处,不再看她。
“去吧。”
他声音比以往更沉静,带着绝然冷静的凄感。
郑辞恩起身离开,她走出许多步,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个独自坐在院子里的男人。
他好像始终都是一个人。
从头到尾,不管身边有过多少人,他总是一个人。
阴沉灰涩的天气,世界的色调是青白空冷的。
一如程渭淮的世界。
他不曾拥有那些温暖的色彩,他也从来不配拥有。
郑辞恩清楚他们都是罪无可恕的人。可对程先生而言,走的只不过一条成王败寇的路而已。
寂静的庭院,潮湿的青石板,灰暗的天色和远山。他孤寂的身影与这一幕相融,像一副褪色的墨画。
她驻足良久,几番含泪,终于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在那道坚定的背影终于远去,程渭淮才回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目光幽远。
路走到头,许多事情也不必告诉她了。
也是,本就是不该说的。
总不能告诉她,她父母是因他而死。对于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来说,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