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怔怔的看着杨恭仁,慢慢的问道:“朕是一国之君,岂能容忍刁民谩骂?看在老杨的面子上,只杀她一个就是,不砍了她满门了。”这家伙不会不懂行情吧?胡某什么时候砍过骂我的人了,是不是能敲诈一下。
杨恭仁怔怔的看着胡雪亭,道:“那孩子只是年轻不懂事,激愤圣上做事果断,一时冲动,草民到了扬州已有数年,不忍见到老友的孩子为了年轻愚蠢付出代价,还请圣上看在草民的份上,原谅一二。”喂喂喂,以为我好欺负啊,竟然想敲诈我,我懂行情的,来找你捞人就是给老朋友一个交代,别想坐地起价。
胡雪亭重重的叹气:“大不敬罪啊。”谁叫你傻乎乎的跑来的,不付出点好处休想走人。杨恭仁怒视胡雪亭:“十两银子?”别人骂你都是一文钱都不用给,赶走了事,我现在出十两,你一边偷笑去吧。胡雪亭大怒:“我在这里花了七天七夜的图纸了,还没搞定一条破船,没睡觉没洗脸没刷牙,抽时间见你,你就给十两银子?”
杨恭仁老实的很:“我从洛阳逃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要不是以前听说杨広要迁都到扬州,悄悄的买了房子田地投资,早就饿死在扬州了,口袋里哪里有钱,撑死十五两。”
胡雪亭长叹:“老杨啊,你竟然也变得不要脸了,干脆再不要脸一点,到我这里当官吧。六部的位置是没了,但是这天下诸道总管的位置尽数空缺,你过来做个总管,也不算太委屈了。”
杨恭仁沉默半晌,道:“我姓杨,杨広的杨。”
胡雪亭认真的看杨恭仁,该死的,一直以为杨恭仁是杨恕的杨,原来这家伙竟然是杨広潜伏在杨恕身边的二五仔啊!杨恭仁鄙夷,潜伏个,大随朝的高官也就只有你不知道我是杨広的亲戚了。
胡雪亭咳嗽一声,小心的问杨恭仁:“族兄弟?”看年纪杨恭仁与杨広差不多。杨恭仁慢慢的摇头:“论辈分,杨広是我远房族叔。”
胡雪亭斜着脑袋看他:“有没有想过干掉了我,重振大随?”杨恭仁胃疼了,我就是真有这个想法,也不能告诉你啊。
胡雪亭摇头晃脑的看杨恭仁,左思右想:“怪不得你没有早早的出现啊,要是杨轩感见到了你,说不定就砍了你了。”
杨恭仁反倒大惊失色了:“喂喂喂,这太不符合规矩了。这时候不该仰天长笑,‘我胡某岂是在乎你姓名血统之人,你尽管来我大越朝当官,若是我大越朝有对不起黎民百姓,你尽管取了去便是。’”
胡雪亭瞅他:“几年不见,你倒是油滑了不少。”杨恭仁大笑:“不当官了,这就没脸没皮了。”
胡雪亭咬牙切齿,又跺了半天脚,终于道:“老杨,我还是打算用你,你的才华不错,浪费了可惜。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这带兵打仗的事情,我是没胆子交给你的,谁知道你老杨是不是忍辱负重,潜入到我这里做卧底。你去民部管农业吧,天下百姓有口饭吃,我也不用猜疑你,大家省心。”
杨恭仁默默的看了胡雪亭许久,淡淡的笑:“你心软了。”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啊,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什么看在以前的友情上定然信得过你,什么你是仁义之人等等虚伪不靠谱的话,也就只有菜鸟才信。能够限制使用,小心使用,而不是一刀砍死,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老了,下不了杀手啊。”胡雪亭扼腕长叹,身体才二十几,心理已经是八十几。
“好,杨某去办农业,总算又是一个官老爷了,子孙后代不愁饿死。”杨恭仁笑道,为了子孙后代,终究是不能真的在扬州种田一辈子啊。
“你那朋友的孩子,若是有才华,你自己随便在朝廷给她找个位置,兵部吏部工部不行,其余地方随便安排,你直接找虞世基和裴蕴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