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笑了:“身为县令,四周都是我的敌人,每个敌人的力量都比我强大,我的力量有限,我只能时刻提防,找出敌人攻击的地方,找出攻击来自何处,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反击敌人,保存自己的力量。哪怕多用了一分,都是浪费,说不定在面对下一个敌人的时候,我就因为缺少这一点点力量而被他打败了。”

“我的脑子转得快,我对敌人出手基准,我时刻提防敌人,那是因为我弱小,我输不起。”

胡雪亭认真的道:“如今我身为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我的资源和力量几乎是无限的,没有人有资格配称作我的敌人,那些躲在暗处想要暗算我的人只是一群小爬宠而已,我一个手指就能捏死了他们,我何必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考虑他们是谁,他们想做什么。”

“我完全不需要知道街上喊出以儒为骨,以法墨格物道为皮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也不需要去仔细的查那个人是谁,我只要知道,原来山东道河北道有这么多人因为没有见到我的屠刀而不服我,那就足够我做出最有效的判断了。”

“瞧,我把中原的百姓直接迁移一半去了四野蛮荒之地,天下震撼,百姓震恐,这些爬虫不管想做什么,都再也没有机会了,我又何必费精力去找几只爬虫,最后发现只是三两只跳蚤?我的时间宝贵的很,绝不可能因为跳蚤而浪费。”

“那三两只爬虫继续活着,是不是很可惜很不解气?”胡雪亭笑道,“不会的,哪有人会在乎逃了三两只爬虫,打死了就打死了,没打死也无所谓,爬虫就是爬虫,再恶心,谁有空去多看它一眼。”

书房中檀香袅袅,三个小丫头拼命的记着笔记。椰菜看了一眼侍卫端进来的馄饨和小笼包,咽了口口水,高高举起了手问道:“师姐,要是那些人依然闹下去呢?”

小雪岚和葵吹雪也想知道,迁徙百姓只会招到更大的非议,威慑力其实非常的小,远不及人头宫和京观。

“这就是高度不同带来的偏差。”胡雪亭承认,从全局的角度看,能够引起国家动荡的大规模迁徙百姓的昏君暴君行为,她都可以因为以防万一而毫不犹豫的下令,这手笔真是足以吓死任何有脑子的人了,但太多的人根本看不到这么高,只会以为皇帝杀个闹事的百姓都做不到,太好欺负了,兴高采烈的继续闹事。

“那就没办法了。”胡雪亭淡淡道。

“这世上从来没有上位者手中拿着刀剑,祈求下位者不要闹事的。”

“朕不可能下圣旨警告天下百姓,朕是暴君,朕杀人无数,再闹事朕就要杀人了。”

“朕要是真的愚蠢的警告天下百姓不要逼迫朕,否则朕就拿起屠刀,只会成为笑柄,面对更加肆无忌惮的百姓,然后杀更多的人。”胡雪亭想起了另一个世界中,某人要求参股和勾结煤矿企业的官员自首,结果却只显示了他的无力。

“求人不要做什么,求人做什么,都是愚蠢的。”胡雪亭看着三个奋力记录的女孩子,认真的道。“做皇帝者,在于‘天威难测’四个字,详细的说,就是皇帝必须是想杀人就杀人的神经病。”

“朕给了天下人机会看清朕,若是中原百姓以为朕只敢杀丹阳人,杀江西人,杀江南东道人,杀关中人,杀蛮夷,一根手指都不敢碰中原百姓,那朕只好用人头让天下人看清朕的面目了。”

“朕以为多拯救了1500w人,朕错了,朕可能还要杀更多的人,这大越才是朕的大越。”用刀子杀人,用迁移杀人,用法律杀人,用国策杀人,都是一样的鲜血满身,胡雪亭不知道该苦笑,还是该黯然,天下的平稳终究是要杀杀杀。